*警告:内含喂药、强制、囚禁等各种高能内容,未成年或心理承受不佳请慎入。
索香/DAWN
山治站在洗手台前,盯视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这张脸,依稀能看出天生五官清俊,轮廓分明。眼窝深陷,卷曲眉毛下有着玻璃珠般通透的蓝色眼眸。鼻梁高挺,嘴唇凉薄,下巴上的稀疏胡须修剪整齐,脸型弧度极为流畅。可惜本是犀利精致、曾经被形容成漂亮得不似男人的长相,却隐隐写满黯淡的倦怠与憔悴,显得颓废不堪。
山治低下头,掬了一捧清水撂在这张疲惫的脸上。
他实在太累了。不仅仅是身,还有心。
可他必须打起精神振作起来。他已经逃避得太久了,花费大量时间去说服自己,继续向前走,不要回头。他还需要生活,需要工作,再这样沉寂下去,等到与世界彻底脱节,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打理完自己的形象,山治换上了一套合身的白色西装。鲜亮的红色衬衫将他苍白的皮肤提亮了几个度,晦暗无光的脸仿佛重现生机。系好领带,他挑了一双棕色皮鞋,确保自己各方面完美无缺后,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大门。
早春天气还很冷,一呼一吸间全是雾蒙蒙的白色水汽。山治穿着单薄,难以抵御阵阵寒风。他站在岔道口,搓了搓冻僵的手掌,从兜里掏出许久不用的手机。导航地图显示一个陌生地段,距离11.11公里,正准备详细定位,屏幕突然跳出一条未读短信。
杰尔马66:还没到么?磨磨蹭蹭的,就等你了。
山治只瞟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划了过去,根本没点进去仔细阅读。在如此寒冷的一天,他盛装打扮前往的地方却是将改变他未来人生的地狱。来自杰尔马的邀请他无可拒绝,但他也不想就此听命。
辗转了几趟公交,抵达目的地已经是两小时以后了。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在相约的黑色街区风俗店门口晃了一下,立刻有一双手把他拖向暗处。
“你是来逛菜市场的吗?!”一个熟悉的声音气急败坏地责备道。
山治笑了笑,不可置否。他慢吞吞地点了一支烟,对方似乎瞧不起似地撇撇嘴,给一封以黑骷髅贴纸粘住的咖啡色信封递到他胸前。
“喏,这次的任务。”
山治兴致缺缺地拆开信封,里面只简单写明暗杀对象及其经常活动的范围。可当他漫不经心的目光聚焦在『魔兽』两个字,又向下移动到那行触目惊心的名字时,游戏人间、玩世不恭的神态彻底在那张疲态的脸上消失,因过分激动,让死白的面皮都顷刻间染上一片显眼的潮红。
“雇主……雇主是谁?!”
“杀手不问雇主,行规被你抛到脑后了?”那人讥讽道,“你又不是魔兽的监护人,这么关心干嘛?只要能够干掉本次目标,你在家族的地位也会有所提升,听话就完了呗。这点道理还用我跟你讲?”
山治握着信纸的手在轻微颤抖,眼前浮现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他闭上眼睛,努力把这个虚幻的人影驱离出脑海,再次睁眼时,情绪已经基本稳定。
“做不做?不做我就分配给别人了。”那人不耐烦地催促,伸手要夺山治手里的信。
“做。”山治轻巧一躲,将信收回信封,放入自己西服的口袋,“期限是?”
那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以略带嘲弄的眼神凝视着山治,半饷说:“你是不是不行?萎了?几年安逸的普通人生活让你忘记刀口舔血的日子了?这任务交给你还真不放心呢,虽然对方也是个杀手,但看起来,现在的你连外行人都打不过。”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山治冷冷地回。
“好吧,好吧。”那人举起手,无奈地做投降状,忽而又沉下脸,“不过,容我提醒你山治。你逃了五年,沉寂了五年,可你终究是杰尔马组织中的一员。身为文斯莫克不想承认的废物血脉,为杰尔马贡献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注定是你摆脱不了的宿命。别挣扎了,五年前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
“谢谢。”山治掐了烟,“我会牢牢谨记。”
“我看你根本就不想记吧。”
山治像被看穿那样笑起来,把烟头搁在指尖,轻轻一弹。还携有余温裹夹着灰烬的烟蒂不偏不倚地落入那人耸高的衣领内,在对方跳脚怒骂中轻描淡写地挥挥手,朝光明走去。
“我不会反抗组织。”他说,“毕竟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那人在他身后高声叫道:“期限是一个礼拜,山治!我可不希望再像五年前一样眼睁睁地看着你成为文斯莫克地牢里的一条狗!”
金发男人用后面人听不见的音量轻笑:“那样狼狈不堪的过往,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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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本名罗罗诺亚·索隆,是草帽组织的一名杀手。他的风格冷酷果决,杀人不眨眼,无论是近身搏斗还是远距离狙击,都能如修罗鬼神迅速准确悄无声息地索取目标性命。出道时间不久,却战绩斐然,成功暗杀多名棘手的大人物,因此才被冠以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绰号。
但是,魔兽再厉害,在山治看来也没什么可惊讶的。毕竟他在山治的印象中,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鬼。轮廓体型都初具男人的刚毅线条,五官却还是偏柔和的少年稚气。他枪法是山治教的,剑道是山治送去学的,就连走上杀手这条路也是深受山治的影响。现在竟然要他亲手杀了自己一手培养的魔兽?
未免有些过于可笑。
山治烦躁地抽着烟,不动声色地盯着远处的绿发男人。他的小鬼已经长得很高了,怕是比他还要高一点。身材很强壮,即使穿着宽松的白衬衫,亦能清晰看见胸膛手臂结实的肌理。样貌也褪去幼态可鞠,变得锐利冷淡。
他拥有了自己的车,自己的房,没有任务时会每天准点去草帽本部报道。山治跟踪了他五天,发现他拥有规律的两点一线。要么是目标-家,要么是本部-家。和以前一样嗜睡、嗜酒,经常去酒吧买各种烈酒,且千杯不醉。
忽然想起来,小鬼第一次喝酒还是十四岁。那时山治被组织折磨得濒临崩溃,带了一大堆啤酒回家准备忘却烦恼。结果迷迷糊糊间,剩下的几瓶酒不见了。原来是被小鬼偷了喝,也许是基因优秀,小鬼的酒量打一开始就异于常人。数瓶啤酒下肚,小鬼居然还能清醒地把醉醺醺的山治背回房间,并照顾了他整整一夜。
现在,魔兽长大了,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活。只有山治还在原地踏步,如果不是这桩任务,他还以为这是五年前,甚至更为久远。他执行家族任务时捡到了一只小小的、奄奄一息的绿藻。体内完整保留的感情霎时汹涌作祟,他悄悄违背了组织的命令,不仅没有斩草除根,还给了小家伙一个渴望的家。
那年山治也只有十九岁,连自己都是个孩子,却为了他的绿藻学会了做饭做家务。他的生活重心从『得过且过地混日子』,变为了『要抚养绿藻平安长大成人』,他近乎宠溺地满足绿藻一切要求,温柔地给予缺失的关爱,虽然他们的相处模式多是欢喜冤家,吵架斗嘴,但他们相伴风雨,是彼此生命中的唯一。
不过,山治最终还是在绿藻十六岁这年抛弃了他,甚至都没能等到他成年。
他一定很恨他吧,而且即将更恨。山治自嘲地想。
他端着TAC-50狙击步枪,隐匿在一座高楼平台之上。今夜无风无云,是个绝好的天气,也是最容易下手的时机。罗罗诺亚·索隆与革命军成员在对面一千米左右的楼顶交涉,草帽组织长期雇佣于革命军,替革命军卖命是理所应当。在他们周围一共四座比它高的楼,每一栋都有可能藏着和山治一样持枪瞄准的职业杀手。
从红外线激光瞄准具里发射肉眼难以觉察的红外光束,山治借助夜视镜对对面几栋高楼进行仔细观测。他嘴里含着冰块,这是为了防止冬日执行狙击任务时暴露自己的位置。冰块可以有效降低口腔内的温度,呼吸便不再有白雾,以此达到完全隐身的目的。
很好,看来魔兽的对家并不多。这次的雇主八成也是财大气粗的仇人,能够找到杰尔马组织并成功下单的家伙非富即贵。毕竟文斯莫克家族可不是博爱的慈善组织,没有丰富足够的报酬诱惑,他们是绝计不会将雇主的要求放在眼里。
毕竟隔着一千米的超远距离,魔兽扎眼的绿脑袋已经缩成了一个明晃晃的绿点。穿得像个北极熊,缺乏往日冷淡风格,山治全是根据他今天夜里的行动路径锁定他的身份。家族的一手情报准确率相当高,不太可能会出错。他端好枪在各个高楼间来回测量,计算风速与外界条件对子弹飞行轨迹的影响。可当他再次回到中心目标时,却惊愕地发现魔兽竟然不见了!
怎么可能?!短短几秒的时间,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会凭空消失!!
山治在夜视镜里面正焦急地寻找,突然头发被从后面狠狠揪住,剧痛令他不得不歪斜着脖颈,还没等看清袭击他的人是谁,宽大的手掌便盖住了他的眼,两片灼热的唇以不容分说的力度封堵了他的嘴。
“……!!”
和不明人物在高楼天台接吻,山治手里还抱着狙击步枪。对方没有什么技巧高超的经验,只是蛮横地夺去了他嘴里的冰块,含化了以后再通过纠缠唇舌将水流送回。吻炙热、灼烈,山治被迫仰起头,和着水冲向喉咙的还多了一个有着明显体积的物体,他心中警铃大作,拼命挣扎,想要把禁锢他的人推开。
他、他被这个混蛋喂了什么?!
本能的生理吞咽让他全数接纳了喂给他的东西,或许是毒药,或许他下一秒就会死去。他错失了将它呕吐出来的最佳机会,直到确保已经完全进入胃里,他才被来人放过了红肿的双唇。
“这么蹩脚,还想爆谁的头?”
那个人从后面紧紧拥着他,在他耳边轻轻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声音低磁、陌生,是年轻男人的音色。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耳廓,药起效得很快,他觉得浑身无力,腰背支撑不住向下塌去,如果不是被抱着,他大概会直接瘫软在地。
没有办法反抗,连一只胳膊都抬不起来。从被偷袭的那一刻,山治就丢了主动权,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猎物。
要问结果呢?结果当然是被山治从床头踢到床尾,还被禁欲了一个星期。
为什么?很简单,刚贴好,某个小鬼便觉得色到不行,反手将粘了没两秒的创可贴撕掉,可惜嘴唇还没挨上朝思暮想的红果果,就被山治踢了几脚丢出卧室门外。
其实山治心里一直有个疑问,相信各位读者也有。
为什么那天在天台上,山治回头看到的是一抹蓝,而非绿呢?
答案很快揭晓。某天晚上,当山治在索隆那间小得可怜的衣柜里面看到那件宝蓝色连帽卫衣时,他就明白索隆那天头戴卫衣的帽子,挡住了扎眼的绿。
小鬼肯定是故意的,毕竟在他宣布身份前,可使了各种计策来剥夺山治的视野。
至于在一周后,山治加入草帽组织,正式向文斯莫克家族宣战,就是后话啦^^
Fin
*dawn译为:黎明,曙光;开篇山治接到任务后,向着光明走去的引申含义,索隆就是他的光,他的黎明,他的拂晓。
Z:你见过全文四分之三篇幅都用『那个人』『那人』『男人』『小鬼』等代词来描述的男主么?老子连个名字都不配有么?(三千世界苦逼作者被砍飞)
S:闭嘴,你他妈没老子惨!!
我只是想写『冰块吻』这个场景而已,结果又变成了一个复杂的故事。其实该写长篇的,很多内容并没有交代清楚。五年前山治为什么离开?他为什么会变成文斯莫克地牢里的『一条狗』,还有接下来的故事,这些都需要篇幅情节去支撑。既然是短篇,我们就看得Happy就好啦~爽就完事了!
第一次尝试有年龄差的设定,从时间线推断,山治捡到索隆时是19岁,索隆小小一只目测不超过10岁,山治离开时索隆16岁,因此推断离开时的山治大概是26岁,五年后山治31岁左右,而Z是21岁,年龄差10岁。
偷偷说一句,某人的第一次其实是个意外,后面确定关系更是意外中的意外。具体是什么就不说了~留给大家想象的空间,毕竟如果不是意外,S也不会对一个16岁的小鬼出手,更不会接受他:P
能听到罗罗诺亚叫『哥』,不知道谁的DNA又动了~(反正我先动为敬)年下赛高!
山治看到的那抹蓝,是索隆和作者的有意误导,就是要刺激才够味!
强强万岁,观文愉快:)
谨以此文祝我最爱的山治宝贝生日快乐,索隆和妈妈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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