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の幸福番号前传 25 索香阁

把跑车狂速飙到警视厅，从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到艾力克站在门口抽烟。山治不想和他打照面，被抓到也不好解释，干脆直接竖起西服的衣领，从车座底下拿出一顶皮毡帽，盖住显眼的金发，然后淡然自若地打开车门，走下来，从艾力克的左侧绕过去，哪料快要蒙混过关的瞬间，艾力克突然眼睛一斜。

“站住！”

山治不得不退回来。

“你是哪来的？不知道这里是警视厅不能乱进么？”

不得已，山治只好揭开帽子，沉声道：“警视，是我。”

“喔呀！是山治警部啊！”艾力克假装惊讶地大声叫道：“听说你不是被停职了吗？怎么停职期间还需要上班呀？”

好不容易抓到面前这个我行我素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金发男人尾巴，艾力克自然不会放弃机会要痛踩一番。他的话引来门口守卫的警察侧目，大家对这名因擅自行动触犯警规差点被革职的警部略有耳闻，此时为了满足好奇心都扭过头来打量着山治。

山治却不慌不忙地露出笑容。

“这不是在家比较清闲，没什么事情做，来找朋友叙个旧。唉，您说，一下子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期，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今天去外面逛了一圈，还剩下这么多的时间呢。”

见他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完全没有因被停职观察而沮丧。艾力克气得脸都绿了，大声骂：“警视厅不是你串门叙旧的地方！被停职就意味着你已经不是警部，既然不是警部，警视厅是你能够随便进入的地方吗？!”

“真是抱歉，被停职就不能进入警视厅这项规定，我记得警察职务手册里面好像没有吧。也可能是我忘记了，毕竟今年因为战绩优秀，我刚好获准可以不参加警察职业培训与考核，要不麻烦艾力克警视给我详细讲讲？”

艾力克脸由绿变红，这条规定确实是他信口雌黄自己加上去的，但是为了不输那截气势，他梗着脖子嚷嚷道：“我说不准就不准！怎么样？你有意见吗？有本事把警视长叫来理论理论啊！”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快，斯摩格抽着三支大烟卷从里面走出来。看见艾力克和山治堵在门口，皱着眉问：“你们俩在这干什么呢？上班期间不用工作了？”

“呃……”艾力克的长脸这回变成紫猪肝色。

山治倒没有过激的反应，他小幅度地对斯摩格敬了个军礼。

“报告长官，是这样的！我在Red Line警视厅偶然得到一桩枪击案的线索，可能和我们未破获的悬案有关，因此来警视厅核对信息！但是，艾力克警视似乎对我的要求颇有微词。”

斯摩格点点头，“噢，原来是这样。你进去吧，虽然被停职，也还是搜查一课三系的组长，这里没有人有资格拦你。只有不做危害警视厅的事，都可以放行，你听明白了么，艾力克？”

艾力克连忙回答：“是是……长官说的是！”

“去吧。”

“谢谢长官！”山治道了谢，无视艾力克的杀人目光，大摇大摆地走进警视厅。

这可真是出师不利，要不是斯摩格及时出现，难保自己不会违纪。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总有办法让你忍耐力变零，即使理智警告说不能与他计较，本能还是会叛变你的思想——艾力克就是这样的人。

山治绕到后面那栋大楼，匆匆登上台阶到了卡雅所在的资料室，一推门，沸反盈天的叫嚣扑面而来。

“卡雅！你的手艺真是Super～棒啊！！乌索普要能娶到你真是太幸福了！和厨师不相上下嘛！”

“哈哈！弗兰奇，你这样夸我会不好意思啦。”

“谁夸你啦乌索普，我说的是卡雅～酱啊！”

“你夸她不就等于夸我嘛，嘿嘿。”

“哪里，我的手艺马马虎虎啦，你们都没吃过山治桑做的菜吧？那才叫顶级的手艺。”

“不瞒你说，我们俩都是山治大学时期的铁哥们，同寝室的室友，当然吃过他做的菜。他的料理水平是怪物级的，一般人都比不上，所以，我们还是跟正常厨师比比就好了哈哈！”

山治关好门走到喧闹的一桌后方，脸立即黑了。这群臭家伙还真会享受，居然把资料室当餐厅就吃起便当来。而且还是超级豪华便当！引得自己肚子里一天没喂食的馋虫都咕咕叫起来，他大跨步，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从盒子里抓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

乌索普慢半拍回头，一见是山治吁了一口气：“你要吓死我们啊，进来不敲门啊？”

“嗯……卡雅酱烤的蛋糕太美味了，再给我一块。”

饿极了的山治舔干净沾了奶油的手指，又抓起一根起司条。

弗兰奇撑着脸惊讶地问：“咦？你不是应该在家休假吗？”

“计划有变。”山治咽下嘴里的食物，说：“我是来资料室查资料的。对了，还要拜托卡雅酱，麻烦调今年7月11日Red Line枪击案的资料给我。”

“好的。”卡雅拉开前面的键盘，启动电脑。乌索普问：“怎么回事？你查枪击案干嘛？”

“和1111有关。”

“啊？”弗兰奇瞪大眼睛，“和你那个怪物手机有关？为什么？”

相信乌索普已经把山治的Z259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弗兰奇，此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山治抽出几张卫生纸擦了擦手，将纸团抛进垃圾桶里。往后一仰坐在桌子上，把昨天手机丢失、今天调查的情况和他们俩如实道来。

“这么说，你的手机八成是被偷了。”听完全部过程后，乌索普下此结论。

“是不是被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没有物归原主的打算。”山治顺手拉开抽屉找到别人的烟盒点起一根烟，跳到了卡雅的下风向坐着，继续说：“我已经和卖手机的Mr.3打好招呼，如果有消息他会通知我。”

“你怀疑1111死于四个月前的那桩枪击案？”弗兰奇又问。

“没错。应该有99.9%的可能性。”

“那，如果那个1111真的死了，为什么灵魂不入土为安反而要附在手机上捣乱呢？”

“因为无法入土呗。”乌索普接住了弗兰奇的问题，叹了口气说：“你想，是枪击案啊，死相肯定挺凄惨的。不是被爆了头脑浆四溅，就是被穿心剖膛。如果是黑帮火并的牺牲品，恐怕连身份证都找不到。这样的尸体殡仪馆敢要吗？闹不好尸体到现在都在储藏箱里面躺着呢。”

乌索普的判断有理，这也是山治推测的结论。光明正大地在街道上发生枪击案，十有八九是黑道的争斗事件。1111有可能是黑道人士，参与枪击却失手被杀。也有可能是过路的行人，卷入枪击被流弹击中，不管哪种身份，死的都不甘心，理所应当执念会留存于世，附在手机里并不奇怪。

“唉，当初要是咱们负责这桩案子，也许就不会绕了个大圈，也就能及早查明1111的身份。”乌索普摊开两只手，做无奈状。

山治抽着烟望着天花板：“是啊，可惜这不是Gland line警视厅管辖的区域。”

这时，“嘀嘀嘀——”几声脆响，卡雅转过头对男人们说：“资料调出来了。”

山治、乌索普、弗兰奇，立刻你挨我我挨你挤着凑上前看。不大的电脑屏幕，绿色的背景。上面的红字清晰地显示这桩枪击案的每一份资料。山治指着第二行说：“看这个OnePiece时报的新闻。”

卡雅娴熟地敲了几下键盘，画面放大。虽然时隔几个月，报纸却仍然色泽鲜艳字迹清楚。这就是计算机储存的好处——资料永远都不会泛黄老旧。

文字的右侧是一张黑白照片，警车和救护车并着排，案发现场有穿着制服的警察和保安，黄色的隔离带是黑夜中唯一能辨的明亮色调，场面看起来经过一番惨烈的搏斗。

“本报讯，11号晚上，Red Land发生一起特大持械枪击案。案件共造成十五人死亡，两人受伤。据现场的居民说，事发当时听见很响亮的鸣枪声，接着便看到几个人倒在血泊中。现在，Red Land警视厅已经介入调查，目前案件原因有待查明。”

山治盯着屏幕一字一字读完，然后问：“调查了四个月还没查出来？”

“不，查出来了，但是，这是警视厅内部的机密。”卡雅严肃地看着山治，“要打开吗？”

“打开，责任有我担着。”

卡雅颌首表示明白，在键盘上敲了一串字母。那是各个警视厅之间绝密资料库的连接密码。如果不是对求资料者的人品有很深的了解，随意打开绝密资料库是一件风险极大的行为，有直接威胁警视厅的隐患。

但是，卡雅信任山治，她很快调出了封存在警视厅资料库里不为人知的内容。

因为排版凌乱，只有内部人员看得懂。她浏览一遍页面，用自己的话解释给男人们听：“四个月前的Red Land枪击案，的确是黑帮的火并。”

“上面有写吗？在哪里？”乌索普急忙问。

“有。”卡雅移动鼠标，让光标选中那些关键段落。大家都看到了这样几个字：唐吉诃德会、朱洛基尔家族。

“什么意思？”三个男人异口同声地问：“是唐吉诃德会和朱洛基尔家族的火并吗？”

“不完全是。”卡雅指着那些暗语似的符号道：“表面来看是唐吉诃德会与朱洛基尔家族的权势之争，实际上却是朱洛基尔家族的内讧。”

“哈？”乌索普露出一副惊讶过度的表情。

“消息准确吗？”山治问。

“准不准确就不清楚了。这是警视厅内部的调查资料。不过，十有八九错不了。”

弗兰奇凝视着那些奇怪的符号摸着下巴说：“多弗拉明戈与米霍克的争斗啊……这可不是大鱼吃小鱼的问题。难怪这件案子被上面压下来了，原来双方都是警视厅不敢轻举妄动的大人物。”

唐吉诃德会与朱洛基尔家族并称黑道组织的中流砥柱，双方的头目都是很了不起的角色。早年曾被政府招降纳叛，为政府出过不少力。因此即使以黑道的名义建立起各自的事业，政府这边也不能多加干预。基本上算是被默认的犯罪集团。

唐吉诃德会的首领是多弗拉明戈，为人捉摸不清，时而辛辣狠毒时而又吊儿郎当。不管对待敌人还是部下从不心慈手软，之前的贝拉米就是因为任务失败而被多弗拉明戈下令追杀。虽然如此，这个男人却有自己的一套本事，经营数个庞大赌场和风月夜店，日进斗金。据说富可敌国，连总统都要看他三分眼色。是个很可怕的男人。

米霍克的名声就没这么恶劣。他闻名的是高超剑术。曾经在一个人一把刀的条件下砍了一辆装甲车。他的个性低调，举止随意，在黑道中独来独往，鲜少与人拉派结盟。手里的朱洛基尔家族具体经营些什么没人知道，是个庞大的组织无疑，据说分支达32个派系，这位站在数万人顶点的男人领导能力可见一斑。

总之，都是小小的警视厅惹怒不起的存在。那些所谓的高级官员不但要左右逢迎他们，还要陪着笑脸，窝囊透顶。

可这两个黑道组织各自有各自的涉足领域，完全是两不相干的状态。怎么可能起正面冲突？

山治猛然想到有个重要的问题没能解决，对卡雅说：“死亡名单能不能查到？”

“能。”卡雅继续敲打键盘，屏幕上出现了一串名字。上方标题显示，正为四个月前的11号，也就是7月11日Red Land枪击案的死亡名单。

不愧是政府调查出来的绝密资料，连每个人在组织中的职务都标明得一清二楚。

唐吉诃德会派出的是特攻队，显然没捞到太多好处，死亡五人，受伤两人。朱洛基尔家族的伤亡情况就比较惨重了。死亡九人，近乎全灭。除了两名保镖以外，其余全是律师、司机、线人等一些文职。这本来应该是实力悬殊巨大造成的压倒性失败，看来朱洛基尔家族两名保镖身手不错，面对专门从事暗杀及战斗的特攻部队还能反杀五个……山治的目光继续下移，突然定格不动了。

“朱洛基尔·米霍克独子……”

罗罗诺亚·索隆，下落不明。

罗罗诺亚……索隆。这是个耳生的名字，在过去的报道中几乎没有出现过。他即为米霍克唯一的儿子和家族继承人，在承袭组织前会被家族雪藏起来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谁也不愿看到唯一的继承人被不明不白地暗杀。

那么卡雅酱所说的朱洛基尔家族的内讧，也是关于大权旁落的问题吧。

即便这样，还是有一个疑点，山治退离电脑两步，直视着屏幕问：“有没有人发现问题？”

“发现了。”“当然。”弗兰奇和乌索普一起回答道，“报纸上报道的死亡人数跟资料里的死亡名单不一样！”

“报纸上的死亡人数是15人。”乌索普看着弗兰奇。

“死亡名单加起来却是14人。”弗兰奇回看乌索普。

山治点了一根烟，做最后总结：“漏掉的是朱洛基尔家族继承人。他被政府、也许是被家族保护起来。当然，也有可能真的死了尸体下落不明。”

“我同意你的前一个观点。”乌索普说。

“我也同意前一个。”弗兰奇附和。

山治笑了笑：“正好我也认同第一个。那1111很可能是死亡名单里14个人中的一人，或者是唐吉诃德会特攻队队员，或者是朱洛基尔家族的成员。我觉得后者概率比较大，因为比较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