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来自于手臂皮肤微弱的刺痛让山治从昏迷当中苏醒过来。
太阳穴附近像被人用重锤击打过,爆裂开似的钝痛。能感觉有人按着他的胳膊,逐渐清晰的视线里,他看见那个人将小臂粗细的注射器粘稠的液体缓慢推进了他的肌肉。
“!!”
心中警铃大响,直觉扎进去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山治想要缩回手臂,不过很快便发现,四肢皆被铁链束缚,半分也挣脱不开。
“第二支。”
低沉略带磁性的男人声音在寂静的空间炸响。山治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身材高大强壮,身姿挺拔如松,绿色短发郁郁葱葱。轮廓棱角分明,五官冷峻逼人,赭红色的眼睛仿佛流淌着血液,狠戾而狰狞。
此时绿发男人正抱臂旁观注射过程,见山治醒来,露出一个极其古怪的邪恶笑容。
“文斯莫克先生。”
第二针已经刺入山治手臂,他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阻止药物被推入,便冷声问:“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第一针是足量苯丙胺,中枢神经刺激剂,可以保证你24小时内全程清醒。第二针是硫化喷妥撒纳剂,是改良过的Hyocine-Pentothal,能够令微小的疼痛数倍放大。”
绿发男人毫无隐瞒,甚至还颇为详细地解释。也就意味着,注射这两针药剂后,将承受被无限放大的痛苦,还被剥夺了昏迷的权利,充分表达施刑者对山治恨之入骨的情绪。不过,他并不记得这个男人的脸。
“你想做什么?”
“折磨你。”
“为什么。我们认识么?”
“没有原因,我们本不认识。”
“报复社会?”
绿发男人端详了他一会,突然饶有兴味地挑起眉毛:“你的反应倒是有趣,嘴巴很厉害,不害怕么?”
“害怕有用么?”山治盯着着男人冷笑道:“老子只想死得明白点。”
“放心,现在还不会杀了你。”绿发男人回,忽而话锋一转:“不过,倒是可以告诉你原因,知道这里是哪么?”
“变态聚集地。”
男人气得狠狠捏住他的下巴,阴笑道:“嘴一定要这么毒?”
仅仅是皮肤相触,都感觉有如火烧。被握在对方掌心的部位又酸又痛,下颌骨都好似碎裂了一条缝,看样子是那个所谓的改良版鬼药剂起了作用。尽管非常难受,山治还是以冰冷而不屈的目光回敬,绝不让敌人看出异样。
“抱歉,向来如此。”
男人似乎惊讶于山治临危不乱的胆识,面对接下来的未知刑罚,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恐惧,甚至连言谈间都挂着嘲讽。好像被绑着的不是他,他只不过是受邀来这里做客。
绿发男人刚放开钳着山治的手,旁边负责注射的部下忍不住插嘴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告诉你吧!这里是中井会!这位是我们的老大!”还要继续往下说,瞥见男人警告的眼神,急忙住了口。
山治在心里快速对号入座:中井会,近几年新起的黑帮组织。旗下分支众多,精英云集,实力不凡。组织风格以稳准狠出名,不管吞并还是剿灭行动全都做得干净利落滴水不漏,规模壮大迅猛。立于组织顶点的男人罗罗诺亚·索隆更是被道上人誉为魔兽,据说常带三把刀,剑法高超,杀人无痕,黑白势力都奈他不得。
又想起昏迷之前的事:原本正在陪波尔琪小姐逛街,他们选中了一套高档洋装,开开心心地结了账付了款,拎着购物袋走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突然就冲出五个穿黑衣的杀手,山治记得他解决掉了四个,还有一个躲在暗处偷袭,被突然捂住的口鼻间刚嗅到甜味,意识便飘然远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这里。
对方费尽心力掳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帮派纷争?个人恩怨?山治不认为他得罪过魔兽,同时身为不起眼的挂名军师,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利用的价值。
目睹山治陷入沉思,名叫索隆的绿发男人面无表情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没有呢。”山治骄傲地弯起嘴角,“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再给你一点提示好了。”男人阴鸷地笑起来,红瞳像染了血一样可怖,“一年以前,有个黑头发男孩。”
山治戏谑的笑容瞬间僵硬地收了回去,他用复杂的目光审视着这个叫索隆的男人的脸。
他的确知道。一年以前,一个黑头发男孩惨死在黑猫会地下刑囚室里。而他,就是那场惨剧的直接目击者。
索隆眉头越皱越深,他察觉到这个金发卷眉的男人眼神有所变化。先前浮在唇角边的讥诮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只如海般的蓝眼睛里,慢慢析出一种名为『同情』的色彩。
无名怒火汹涌直上,索隆握紧拳头毫无征兆地打向金发男人的腹部。后者闷哼一声,紧抿的嘴角渗出一缕鲜红的血丝。
这一拳灌注了索隆全部怒气,力道自然不轻,想必内脏已有损伤。
这样做远远不能解恨,索隆直接推着束缚山治的铁架将他一把掼上墙,又狠狠地给了他几拳。末了,抓住那头柔软的金色发丝,强迫他抬脸与他对望。
“你在同情我?”狞笑道,“你算什么东西?”
因为猛烈的攻击,加上药剂作用,山治的身体本能地蜷缩起来,感觉腹部快要被这几拳撕裂。鲜血从嘴里抑制不住地奔涌而出,顺着弧线优美的下颌直滑向白皙脖颈。但他仍旧倔强地咬紧牙关,没有泄露出一声痛哼。蓝色的眼睛带着冰冷意味迎视施暴的绿发男人,毫无退缩。
“你有什么资格?!你不是还作为现场观众,全程欣赏么?”
索隆一手捏住山治的下颚,迫使他的头仰起一个极端角度。这个动作令内脏受创的山治异常难受,他蹙紧圈眉,血块卡在喉咙里造成呼吸不畅,清俊的脸庞憋得通红。
无法断定魔兽知道山治当时在现场的原因,不过他说错了一点。山治并没有观看全程,事发时,他因为偶然看见并同情这个被掳来、遭受非人虐待、一身是伤、吃不下任何东西的男孩,特意给他熬了一碗粥,刚端过去就撞见施刑。粥被打翻,他由于反抗命令和擅自给敌人煮粥被关了七天禁闭。出来时,男孩已经死了。
“所以……你就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疯狂……报复?这就是……你的……能耐?”
山治轻蔑地笑道,每一字都说得极为艰难,夹杂了破碎的呼吸音。但他依然坚持将这句话说完,言语间的鄙视和嘲讽昭然若揭。
那一瞬间,索隆的怒火被撩拨到了极限。他收紧五指,真的恨不得掐死这个家伙。目睹对方霎时僵直身体,蓝眸越加涣散,眼里的光却不灭。他最终还是狠狠地甩开手,神色冰冷地看着终于自由呼吸,不停咳嗽的猎物。
“为了逼供把人残忍虐杀,难道就不卑鄙?”
山治沉默了。
索隆勾起唇角,狰狞地笑道:“我要的,就是血偿。”
他抬手轻柔地抹掉山治嘴唇上的血,一字一顿地问:“怎么样,后悔成为那个混蛋的情人么?”
蓝眸泛起一道涟漪,眨眼间又归于静谧。
索隆没有抓住对方转瞬即逝、难以揣摩的情绪,那明显不是恐惧和担忧或是懊悔,如果硬要解读,更像是全然的释怀。不明白这份感觉由何而来,索隆对这个男人的反应非常不满意。
“不害怕?”
山治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血在他的嘴角干涸,更显得他的皮肤趋近于透明,如同纯净的白色被脏东西玷污,莫名展现出无法被粘合的破碎感。
“既然已经落在你手里,害怕有什么用?只会让你更尽兴罢了。”
轻描淡写地否定了刽子手想要看他崩溃的期待。索隆对这个高傲的金发男人不由多了一丝赞赏和……满满的征服欲望。
“不管我怎么做,都能保持现在这样平静?”
“如果你想看到的是屈服,劝你不要白费力气。”
“是么。”
骨子里残忍嗜杀的挑战欲完全被激发,面前这个男人,身材高挑纤细,皮肤细腻白皙。一看就是鲜少经历风雨的家伙,却能在手脚皆被绑住,命运被攥握的危机时刻,用平淡嘲讽的语气和他面不改色地对话。
很傲,让人想疯狂击碎的傲。
“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试试效果。”
索隆说着,从山治西裤的裤兜里摸出他的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烟将烟盒丢去一边,擦亮打火机点燃。山治不知道这个家伙想做什么,给他敬烟?怎么可能。但是下一秒,他便知道对方的目的了——燃烧的香烟被狠狠地捻熄在了他的大腿根。
明明只有零星的热度,还是隔着西装裤的布料。可感官真的被放大了很多倍,烟头与皮肤间接接触的刹那,好似有高涨的火舌怒不可遏地舔噬敏感的地方。他被烫得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身体,硬是咬住牙关才没让痛呼泄出。
“药效不错。”
索隆满意地说,双手攀上山治的衬衫领口,用力左右一分,纽扣顿时四处崩落,浅蓝衬衫下精健纤瘦的胸膛暴露在调谑的视线里。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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