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向】92.相见不如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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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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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9243,阅读约31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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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旧)

设定有雷
是作者的意淫产物


92.相见不如怀念


每个月里,每个人总会有几天心情处于低谷期。

比如说被什么人什么事叨扰,比如运气不济万事不顺。用最简单的方式来举例,被老板骂,被扣工资,甚至被炒鱿鱼。家庭里夫妻不和,子女不孝。社交不慎损友出卖,或者,失恋。

Sanji想他是属于最后那一者。

从十四岁那年确定自己的性向开始,这个词似乎一直陪伴着他。没有几个人能在情感战场全身而退,打拼久了总会遍体鳞伤落得身心俱疲,尤其是这样特殊而不被社会大众接受的性取向,同性恋者的存在就像一把悬在头上的铡刀,没有人想要轻易尝试,这是生来就注定的事,无选项无后备,局外人唯恐这把刀伤了自己,因此对他们总是如避蛇蝎。

不但要承受舆论道理的压力,还要承受来自所谓「恋人」的,痛得已不知道什么是最痛。

Sanji甚至想不起,最后那个和他说「拜拜」的男人的脸。

情感空虚会需要抽支烟,去酒吧买个醉才是最正常的行为。家楼下新开一间酒吧,装潢简单宾客稀少,是个失恋舔舐伤口的好去处。在吧台那里付了钱领了张硬卡片,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叫Waiter上两瓶平日绝不沾染的烈性酒。咬开瓶塞,不顾味道地猛灌一口,辛辣顿时烧得喉咙灼痛难忍。

和心痛的感觉很像,都是由那一点,疼遍全身。

「噗哈!」

痛快地喝了两三口,倏地放下酒瓶。瞪着开始迷离的天花板,脑袋放空。

酒精是可以麻痹神经的东西,怪不得失恋后大家都要喝酒,喝醉了便什么都不想,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捡拾好拼凑好破碎的心,继续在这个肮脏的、乌烟瘴气的世界为一席生存之地而战斗。

半瓶入腹,视线有点轻微摇晃。Sanji的酒量很差,听朋友说,他酒品还可以,喝醉了就乖乖睡觉,不会像其他醉鬼那样呼天抢地唉声叹气痛哭流涕。

可是今天,没彻底趴倒之前,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喝醉了。

于是一瓶一瓶,两瓶酒顷刻间喝得精光,使劲地从瓶口瞅下去,肉眼已经看不见半滴酒。Sanji满足地傻笑了一下,扑通趴在桌子上不动弹了。

头脑中反而像放电影一样飞速掠过画面。刚刚分手的恋人他本来已经说不清他哪里好,值得自己这么上心,出奇意外的是,人在喝醉的时候想着的都是他的好,那些快乐幸福的记忆像故意嘲笑这个悲惨的结局,如潮水般涌上。

一起工作,一起逛街,一起发疯,一起睡觉……那时他有多满足,紧闭的眼睑里都是他纯粹的笑脸。要怪只怪自己太傻,感情付出最多的人,注定也伤得最重。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学乖,这么多年他从来只懂得牺牲,不懂得为己。这样的人没可能还保持一颗完整的心,因为太多人都不知道如何去珍惜。年少轻狂时青春可以肆意挥霍,等看一切沉静下来才发现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爱了。

某种发烫的液体开始涌出,用力眨眼以表示自己的坚强,纵使是伪装。

挪开手臂时,一个杯子无声无息地放在他的旁边。抹了抹眼睛稍稍抬起头,灯光下,一双安静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凝视他。

「这……?」

「你是我们店里第32位顾客,店长说,这是免费请你喝的。」

Sanji看了一眼杯子,里面装着的是透明的醒酒饮料,特别的香气无风自溢,薄荷的味道正缱蜷着纾解疲倦的大脑。

「醒酒?」

「本来是酒,但你喝得够多了。」言外之意,是临时更换的。

Sanji把头抬高,这次,他看清了这张脸的全部。高挑的眉凌厉的眼挺直的鼻弧线刚毅的唇,使得这副面目不善的成分居多。更重要的是,对方的头发是绿色的,这年头,染红染黄随处可见,要说染绿,那就比较奇怪了。

「……绿藻头?」快速与阿寒湖的某特产对接上号,喝醉的脑袋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自然引起来送酒的这个男人对无端被取外号的愤怒。

「眉毛卷得奇怪的家伙没资格评论别人的发色。」

皇天不负,让对方发现了身上最有特色的「软肋」。被戳中弱点的男人喝醉了酒,头脑不大清醒,「忍耐力」这种东西早就不复存在。当即像踩痛尾巴的猫一样弹起身体,指着对方的鼻子。

「难道植物就有资格评价人类的眉毛吗?!」

「你说什么?!」绿发男子瞪着那根近在咫尺的颀长手指,脑门青筋直跳。

「我说你是植物!绿藻头植物!惹人火大的植物!怎样啊!」

「臭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是啊!有种来打我啊!」Sanji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泼皮模样。

好在店内其他人并非空气,早在两人起争执时服务生就围上来想要劝架。绿发男子先怒不可遏地揪住这个金发顾客的衣领这一举动已经决定了这场纠纷对错是谁,店长扒开人群挤上去拦在Sanji身前让绿发男子下落的拳头猝不及防地停在半空。

「店……店长?」及时收回攻击,绿发男子露出惊讶的神情。

「Zoro,你来应聘时我怎么说的?」

年过五旬的白胡须店长一脸严肃地瞪着面前的绿发年轻人,周围人大气不敢出。生怕造次后被这间薪水待遇都很丰厚的潜力股酒吧解雇。在这个经济萧条人人自危的时代,要想找一份像样的工作,实在太困难。

「……顾客至上。」

「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刚才还出手?」

「抱歉。」

没有低头,眼中也没有悔悟。也许这个叫做Zoro的侍者只是为他的行为造成酒吧混乱而道歉,并非是真正作为一个服务行业人员失职的歉意。店长叹了口气,深稔这个家伙的脾气,也没有多为难他,拍拍他肩膀,无奈地说:「下不为例,去工作吧。」

「喔。」

简单地应一声,瞥了一眼被店长挡在身后的罪魁祸首。Zoro冷淡地离开了。

「真是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目送制造麻烦的家伙远离这边去吧台调酒,店长这才转过身,对后面的Sanji深深鞠躬,「都怪我平日没好好教育员工,差点惹出大事。作为赔罪,今天您在店里的消费全部免算,还请您不要介意。」

「没关系。」

摆摆手,错不全在那个绿藻头身上。这点Sanji是知道的,若不是自己挑衅在先,也不会逼他出招,但是服务行业的金科玉律是「顾客永远是对的」,这样的范畴将转圜的余地钉死,不管怎么说,只要对顾客出手,就是难以挽回的大忌。

「哎,算那绿藻头倒霉。」喝着杯子里的茶水,Sanji摇摇头,对莫名成为自己低谷期牺牲品的绿发男子深表遗憾。

过了好一会,又一个服务生上前来,递送一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杯口插着一片柠檬,通体是诡谲的亮蓝,仔细瞧,里面还有细小的气泡如同闪耀的珍珠般浮沉漂游。疑惑地看过去,服务生不慌不忙地解释说:「这是刚才的赔罪礼,蓝色玛格丽特梦幻,请品尝。」

Sanji朝吧台方向瞟了一眼:「是绿藻头调的?」

服务生一怔:「啊……是的。」

Sanji皱了皱眉,端着杯子由杯底看到杯口,左右端详,似乎寻找什么。他用吸管搅拌着里面的冰块,气泡纷纷碎掉,一股气流自底部上升,在表面泛起朵朵晶莹的水花。

「不会是下毒了吧?」狐疑地闻了闻,皱鼻子。

「……」

不管是否有毒,作为厨师的Sanji还是习惯性地品尝新鲜事物。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第一感觉是:哇!真辣!第二感觉是:好似喝了海水一样满口腥咸。等到液体流入胃部,只剩下余韵留在口腔内壁时,竟清楚地感觉到一阵一阵如同花香般奇妙的甘甜。

「……这什么?」

「蓝色玛格丽特梦幻。」服务生尽职尽责又重复一次。

Sanji再喝了一口,果断地扔下杯子,直奔吧台那边。叫Zoro的绿发侍者正用毛巾擦拭消毒过的杯具,看到匆匆跑过来的金发男人,仍旧冷淡地一眼,然后转过目光。

「这酒是你调的?」Sanji趴在吧台上,气喘吁吁地问。

「是又怎样。」

「我想知道这酒的辅料!告诉我酒的辅料!!」

Zoro安静地看着他,他在这个金发男人的脸上找到欣喜、兴奋和期待,这同刚才那个趴在桌子上烂醉如泥的颓废男人截然不同,好像看到了同一个人的不同面。他没有去残忍地熄灭这个家伙眼睛里的那盏烛光,而是蹲下身,从柜子里面取出一只咖啡色的、包裹着餐布的酒瓶放在吧台上。

「这是?」

「基酒。」

绿发男人回答,从酒柜上拿来一只巴掌大小的酒杯,拔开瓶塞,将咖啡色酒瓶里的酒倒入杯中。Sanji清晰地看到,那酒液的颜色正是刚才那种很诡异的亮蓝。

接过对方推来的杯子,Sanji淡淡地抿了一口,和刚才的鸡尾酒一模一样的味道:辛辣后是腥咸,然后是难以言喻的甘甜。就像沙漠中即将渴死的人久逢甘露,那是一种经过痛苦对比后才能得到的美妙。

「酸甜苦辣咸……人生五味。」又啜了一口,喃喃自语。

绿发男人露出淡的看不出来的微笑。

「猜对了。这才是生活。」

「辅料是?」

「柠檬。」

「仅此而已?」

「重点是基酒。」Zoro说,「由十种烈酒,十种果酒糅合而成。」

回忆的味道。囊括五味,让人痛苦和快乐的根源,为什么,人说爱情是痛苦着并快乐着?因为它太复杂,复杂到,你根本分不清自己获取的什么成分更多一些。

就只能被其中带给你精彩而奇特的人生魔力所吸引,不断不停地沉溺下去,上了瘾,如同这杯酒。

开始热情似火,激情辛辣,中间苦涩难辨,有痛难言。而这种酒,最后是甜的。

如果每段感情的结局都如此甜美,那该有多好。

可惜生活正因为捉摸不透,才叫生活。你永远都不会猜到上天是如何编写剧本,所以才会拼命争取,为之奋斗。提前知道结尾,只会让人丧失读下去的动力。

「请再给我一杯蓝色玛格丽特梦幻。」第一次,Sanji对这个绿头发的男人露出灿烂的笑容。


夜幕这次真的降临,黑漆漆的天空,月亮被半云遮蔽,星星寥寥可数,是个安静的午夜。

REBIRTH酒吧也到了打烊的时间,侍者们、酒保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互相道别,有默契地离开这处刚刚营业一天、却觉得无比温馨舒适的工作环境。只除一人还在有条不紊地整理酒柜,拖地板。

「喂Zoro,怎么不回家?」

与Zoro关系甚好的同事酒保Usopp经过吧台时,好奇地询问正在擦桌子的男人。后者用沉默代替回答,Usopp心领神会,把目光定格在吧台上趴伏着的人那里,有点诧异地张大眼睛。

「他喝了多少?」指的是正悄悄伏在臂窝里,闭着眼睛的金发男人。

「玛格丽特梦幻,三杯半。」Zoro回答。

「哇!怪不得会醉成这样!」Usopp捂着眼睛,「你怎么能让他喝这么多,客人喝醉了我们很难处理耶!何况这种醉得不省人事的,难道真的要他露宿街头?」

绿发男人仍旧沉默地拧擦布。

「算了!不管你了,记得早点回家。」无奈地挥手。

「噢。」

半个小时后,酒吧人去屋空。店长离开前嘱咐Zoro把店门锁好,并没有特别限定离开的时间。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选择在这里过夜,没了壁炉、灯光的烘烤,整个屋子里冷冷清清,偶尔还能听见穿堂风滑过地板时的嗖嗖声。

「喂。」整理好一切,最终不得不把醉倒吧台的那家伙叫醒,「醒醒,卷眉毛,打烊了。」

「……唔嗯?」蹭了蹭脸张开眼睑,遇见手电射来的强烈光束后又下意识地眯起眼,Sanji撑着昏涨的头部,显然没搞清楚状况。「怎么了?」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咦?」

傻了似的盯着近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眨眨眼睛总算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苦笑着摇摇头。

「我没有家。」

「没有家?」Zoro讶异地挑起眉毛。

「我今天早上刚被赶出来。」

「……被谁?」

「同居的恋人。」

「……」Zoro没再多问,他知道这是一道不可碰触的伤口,残忍地揭开只会让这个买醉的男人痛得更深。想起几个小时前这个金发卷眉的家伙来问他酒的秘方时,洋溢在脸上的神情和他品尝酒后满足的笑容,再与现在这副迷茫的样子对比,实在很难让人撒手不理。

「你不用管我,我有地方住。」正思索中,金发男人突然说。

「住哪?」

「哈哈!哪不能住!」挤出不能称为理智的笑,「宾馆,酒店,街头,候车站的沙发,公园的长椅,四海之大总会有容身之地吧。」

Zoro脸色一沉,抓着他的一条手臂说:「算了,你跟我来。」说着,把他半个身体架上肩膀。一瞬间靠上一个温暖的温度坚实的质感,让Sanji开始不知所措地挣扎。

「你干嘛?」

「回家。」

「啊?」

二话不说,架起Sanji就往外走,不忘锁好酒吧的店门。Sanji挣了两下头又昏昏沉沉,加上吹了夜风脑袋里疼得厉害。而旁边男人厚实的大衣有一半是裹住他的肩头,在这种痛苦与温暖的强烈反差中,困倦也不可抑制地袭来。

不知怎么走的,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再次恢复意识时,绿发男人正把着他的腿将他搬上床。

「唔……」想说话,晕眩感却提前占有仅存的视线。

Zoro帮他盖好被子,关上台灯,转身要走,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胳膊。

「还有什么事?」

「你……试过和男人做么?」

月晕下的瞳孔迅速紧缩了一下,震诧之中床上的人已如游蛇般缠上来。没有温度的手掌顺着他的脸颊滑过肩膀,滑向下腹准备探入,半张着的唇轻轻擦过他的鼻尖,找寻两片比它更灼热的存在。气氛变得暧昧,满屋都是浓烈的酒气……

Zoro在事情变得无法收拾之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准确地截住对方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捞住那把柔软的金发将那颗头颅拉开。皱着眉,沉声问:「你……还清醒么?」

「很清醒。」虽然这样说,蓝眸已经凝上一股湿润的水汽。

「你的行为可不是这样说的。」

一把抓起那只还欲继续放肆的手掌,Sanji的整个手臂被拉扯得几乎脱了臼,他痛苦地皱了皱眉,紧紧闭着眼睛。

「你讨厌GAY吧。」

「我没有这样说。」

「你早该离我远点的,干嘛要帮我,从十四岁确定性向开始,我面对异性时肉欲总会萎靡,只有强壮的男人能令我兴奋……你,很不巧就属于我中意的类型。」

Sanji抬起自由的那只手,缓慢地、小心地抚过Zoro英挺的面部轮廓,小声说:「如果讨厌,就推开我吧。把我赶出去,随便哪个地方……」

修长的手指滑过眉弓,颧骨,下颌,Zoro没有动作,他站在那里,静静地任由Sanji像对待雕塑一样描摹,篆刻。

「这是什么意思?默认?默许?」

Sanji把自己的唇凑上去,他睁着眼睛,距离零点零一厘米就要贴上的那瞬,头皮一阵疼痛。

呵呵笑了声,抽回被握住的手臂坐在床上。抱着头,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既然讨厌……一开始就要说啊!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这样玩弄别人的感情,就能得到快感么?!为什么我遇见的家伙都那么混蛋?为什么就只有我要伤痕累累!我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

到最后,越来越小声,越来越微弱,衍变成难以听清的轻声呜咽。Zoro知道这番话并非针对他的拒绝,这个男人是要吼给他之前的恋人听,也许醉酒,让他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也许在他眼里,他与那个绝情的混蛋重合。

但是——即便如此——

「你不要擅自决定别人的想法。」

低沉声音爆发的同时,Sanji感觉臂膀给一个力量扯起来,后脑被扣牢,嘴唇被粗暴地堵住。

「唔……」

用牙齿凶恶地咬着柔软的唇,强迫牙关打开,蛮横的舌趁机钻入,毫不迟疑地搅弄着口腔,舔舐齿列,四片唇严丝合缝压在一起,偶尔因为舌头勾住的动作而短暂分开,难以自控的呻吟泄出,转瞬又被对方吞入腹中。

「嗯……」

酒醉未醒,又被吻得脱力。Sanji开始怀疑主动去招惹这个绿藻头是否明智。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野兽,沉默寡言只是他猎食的手段,爆发出来的那一刹那,才意识到上当上的多么彻底。

无奈,对方力量大的惊人,只是给他抓住后就动弹不得。Sanji几次想脱离那可怕的唇舌大声喊「停」,可刚喘一口气就被攫住唇瓣,又是一番无情掠夺。

该死的,老子一直都在上面,主动权何曾交给别人了!这样想,Sanji抬起手抓着对面男人的短发,想用疼痛让他罢手,这个策略毫无用处,就算头发拽离头皮,估计这野兽也不可能停止暴行。

终于被放开时,Sanji也只有大口大口呼吸氧气的份。Zoro则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恶质的笑容。

「有胆主动邀请别人,就不要后悔。」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后悔了?!」Sanji擦着被吻得红肿的唇角恼怒地反驳。

「你看上去有点想退缩喔。」

「那是你的错觉,绿藻头!」

「那很好。」Zoro说,「来验证一下是不是我的错觉吧。」

话还没说清楚,Sanji保持跪立的姿势被扑倒,沉重的身躯压在他的身上,两条腿因为跪姿而被迫向内蜷起。衬衫的衣领被拉开,炽热的吻顺着线条优美的脖颈一路向下,点燃麻痒的欲火。这个方便侵犯的姿势让Sanji连半点反抗都做不到,每次一想起身,就会被扣住手腕按回床上。在这样一个狭窄的空间,无处可逃。

「放开!他妈的放手!老子什么时候要说在下面了!放开我!!」

对嘶哑的吼骂充耳不闻,一心一意只热衷于挑起身下人的情欲。这样执白而热烈的感情让向来游戏情场的Sanji也束手无策,软硬不吃的家伙还能怎么办。这样的Zoro,与那个在酒吧里沉默又暴躁的家伙……差太多。

「你……你还是绿藻头吗?什……什么时候换的人?」

「我从来都是这样。」

回以肯定的答案,沿着嶙峋清秀的锁骨啃噬起来。皮肤经受不住利齿的攻击,很快泛红一片。Sanji想,至少把腿抽出来也好,凭借多年的跆拳道经验,踢一脚也能让这混蛋疼半天,哪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压在床上任人羞辱。

撕拉。衣服被从领口一直撕到肚脐,白皙而强健的上身被月光染上一层细致的霜晶。这个动作让Sanji的身体剧烈地弹跳一下,挣扎着拼命想起身,然后就顺其自然地把自己送入魔兽口中。

「嗯……不……放开……Z……Zoro!」

舔弄乳尖的动作一滞,随即扯开嘴角。

「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怎样都好……放……放开我……」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样说的。」伸出舌头,舔一下泛红的乳头,「看,立起来了。」

「呃……混蛋……」

「想发泄吧。被那样对待很不甘吧?我会帮你……宣泄出来……」

这句话说完,Zoro欺身用体格力量压制住Sanji的身体,一只手下探,隔着西装裤不轻不重地按压他的下体。

「勃起了呢。」

「废……废话!」被你那样搞谁都会有反应!

Zoro突然静止不动,他深沉地看着涨红脸的金发男人,抬高自己的腰,从他身上撤离。一瞬间恢复自由的Sanji还没反应过来,疑惑地抬头对上绿发男人的目光,从里面读到了审视和揣摩。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说后悔退出还来得及。」

「哼。」Sanji一愣,随即毫不留情地嗤笑道:「老子不会后悔!但是,要做TOP——」

说到一半,Zoro突然从正面扑倒他,让他后半句话直接消音。只能匆匆变成尖利的「喂!老子话还没说完!你干什么——」

「抱歉。」Zoro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低声说:「就稍微陪我一下吧。」

知道继续执着于体位攻受也无济于事,反正怎样说这混蛋也不会听,Sanji瞪着天花板,认命地叹气。

「好吧。看在我们各取所需的份上,陪你一下也无妨。只是你的性向掩藏的真好,老子都没看出你也是个GAY——」

这句话,换来是要害处重重地一捏,泪水反射性盈满眼眶,Sanji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混蛋……居然那么用力地对待男人的宝贝……

「少说话……认真感受。」Zoro声音沙哑,听起来有点欲火中烧,

做爱时两个男人如果达成一致,就会配合默契天衣无缝。Zoro和Sanji恰好是属于在床上十分投缘的人,不管是正在给Zoro那根粗长的性器做口交,还是深入未经开发的后穴里那根灵活带茧的手指,都在无形中给Sanji痛苦的快感。这是他现在迫切需要的感觉,内心的痛无法释放,只能依靠身体的折磨来分散转移注意。

「你咬得我,很疼。」Zoro舔吮他的耳垂,在他耳边低喃。

噗地吐出对方的性器,不客气地送了个白眼:「可我看你舒服得要死嘛。」

「是么。」说话间第二根指头伸了进去。

「你才是没……什么经验……」Sanji有些忍受不住地瑟缩了一下,「老子的肠子……都快被你搅烂了……」

「彼此彼此。」一用力,塞进第三根指头。

被从大腿内侧抚摸的酥麻感与褶皱被撕裂的疼痛完美地揉捏在一起,蔓延出一阵一阵无法自控的战栗。为了缓解痛苦,Zoro握住了Sanji滴淌透明液体的性器前端,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按压精囊,让Sanji产生快要射出来的冲动。

「别……放开……前面……」

博大精深的断句让这句话产生歧义,Zoro贴在Sanji耳边邪恶地问:「是『不要』放开还是『别』放开?」

「怎样都好……快把你的臭手……拿开!」狠瞪。

Zoro松开了手,Sanji却因为反差构成的刺激而射精。对于最高程度只和男人互相手淫口交的他来说,从来没想过前后夹击的快感这样强烈。让人无法抵御。

「我进去了。」Zoro说着,扶正自己的性器,用尖端去挑弄合拢的褶皱。

「笨蛋……保险套!」Sanji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提醒。

「抱歉,我没有带那个的——习惯!」

随着一声低吼,未经允许就闯入了对方幽禁之地。被巨物撕碎的感觉由脊柱开始上窜,内壁清楚地描绘凶器的形状。Sanji气个半死,就算这是你情我愿的做爱,起码应该戴上套子以示对对方的尊重!这样胡乱就捅进来,他岂不是成了滥交的家伙?

「放心,我没病。」

Zoro挺动腰身让自己强壮的性器在Sanji的体内打转,像拧螺丝一样一寸一寸逼近深处。没有力气也没有精神去反驳对方的谬论,Sanji只能用力咬着牙关,来抵抗比刚才的前戏扩大几十倍的快感。

「怪物尺寸……」

「多谢夸奖。」

完全深入,再全部拔出,当这个过程快到人的眼看不清时,脑筋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再去思考其他事物。Sanji被快速的抽插逼出声音,他的灵魂浮在空中聆听那个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如此疯狂,如此放纵,似乎他回归了原始野兽的本能,只懂得与身上这个逞凶的家伙互相较劲来获取快感。不知是谁把谁的唇咬破,谁的血流入谁的口中,谁点燃了谁的激情,谁又让谁重生。

「你应该比那混蛋过的好。」

Zoro掏起Sanji肿胀的分身,用贴合撞击的身体摩擦挤压,给予他数倍冲上大脑的电流。下身不曾停歇地快速抽送,汗水一滴一滴落在Sanji顺柔的金发上。

「比那混蛋幸福,让那混蛋知道,放弃你是最错误的选择。」

听了这句话,Sanji的大脑在一瞬间褪色成一片空白。他傻盯着眼前这张流淌汗水的年轻脸庞,红色的眸子似乎也在向他传递那种信念。那种「不要抱着回忆缅怀过去」、「不要尝试挽救一段不值得的感情」这样的思想,Sanji在那对细长而锐利的瞳孔里,全部读懂了。

干脆如这个男人,从认识到现在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的邀请没让他害怕犹疑,他的拒绝没人他沮丧退缩。现在这个男人,正用他最直接的身体语言,在告诉Sanji,如何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修长的腿挂上那副精壮的腰,不自觉地就勾住那只强壮的颈子,即使臂肘粘连了汗水也无所谓,被压在下面粗暴进出也好,股间疼得失去知觉也好,就算明天起床,彼此会很尴尬也没关系,他现在只想说一句话。

「谢了……绿藻头。」


激情退却,深沉而无梦的睡眠。醒来时,阳光已经洒入室内,昨夜的寒冷不再,又是崭新的一天。

Sanji爬起来,看着这张陌生的双人床。好半天才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股间残留着纵欲过度而造成的刺痛,嘴唇已经肿得不像自己的,就连皮肤也不能幸免,滞留一个又一个鲜明的吻痕。所有的这些证据,都昭示着几个小时前的疯狂。

「你醒了。」

绿发男人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热麦片。安静地看着床上的男人。

「……」无言。是继续待在这,还是转身走人,Sanji一时没有决定。

但是,Zoro比他先开口了——

「我不喜欢玩一夜情。」

「……什么?」

「所以我们交往吧。」

相见不如怀念,总会有段爱情让你告别从前。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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