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草 19 索香阁

「诶？！」Chopper望了望Sanji，又看了看Zoro，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何事。这两个见面不是一定以「绿藻头」「圈圈眉」「臭剑士」「臭厨子」一类的词语开头吗？怎么今次中了邪改唤全名了？

Zoro却没有任何惊讶，鬼澈在他的手中发出难耐的「咯吱」声，似乎叫嚣着想要饮血。而面前的Sanji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嘴角的笑却愈来愈张扬。那双本应净蓝的眸子像染上了血迹一般发红，瞳孔中隐隐流淌着灵动的液体。周身散发出的气势与平常截然不同，就连徘徊在身侧的烟雾也缭绕出妖邪的紫来。

「喂喂，你那把刀很恐怖耶，是妖刀吗？」Sanji瞟了一眼鬼澈，后者向他露出无形的利爪。他往后退一步，皱起眉头，笑却不灭。

Zoro保持着凝住他的姿势，头也不回地对Chopper说：「Chopper！你回船上把大家找来！事情麻烦了！」

「啊？噢，好！」小鹿不明所以，尽管如此，他对于Zoro还是百分百信任。相信Zoro这么做自有他的理由，也没细问，转过身，蹬蹬蹬地跑开了。

见Chopper一走，Zoro终于露出魔兽般狞烈的表情。他逼近一步，鬼澈仍横在胸前，Sanji低头看了一眼那把邪气的刀，跟着后撤一步。他听见Zoro用低沉的声音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一再进入他的体内？！」

Sanji脸上的惊恐因为这句话彻底烟消云散，他站定也不再避讳，用红得发黑的眼睛看着Zoro。尽管这是Sanji的身体，Zoro依然有一种被毒蛇盯住的错觉。从背脊开始毛毛躁躁爬遍全身，连着毛孔也战栗起来。

「想知道为什么吗？」

「少废话！」

「哦呀哦呀，这就生气了？」

霸占Sanji身体的灵魂与平时厨子的性格全然不同，没有干净利落的果断，反倒像胶皮糖一样粘人。如此严肃紧张的场合，竟然还有心思调侃。Zoro冷嗤一声，绿眸散发着戾气，鬼澈也附和着主人的意愿，那抹青紫的邪气更加肆意地旋绕。

「我曾经警告过你吧，离他远一点！」

Sanji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所以说你已经做好被砍的觉悟了吧？」Zoro面无表情地说道。

Sanji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真有趣！我不相信你能够下得去手！现在我可是在他的肉身里，你砍我不等于砍他一样？况且你就算把他砍死了，我也消失不了。」

Zoro脸上的神色更加冰冷：「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Sanji龇出雪白的牙齿，在暗夜里显得格外阴森：「凭你还杀不了我。」

Zoro咬紧牙关，从缝隙里恶狠狠地挤出几个字：「你到底是谁？！」

「想知道吗？」Sanji旁若无人地眨眨眼睛。

Zoro握紧刀，刀柄相撞代替警告。

「好啦好啦，和你卖关子一点意思都没有。告诉你吧，简言之，我就是因你而产生。」

「什么？！」

「不相信？那也没办法。」Sanji耸耸肩：「谁让他当时不知死活碰了蛊毒草。」

Zoro呆愣片刻：「蛊毒草？！」

「不知道吧，知道量你们也不敢碰。那东西可是Voodoo岛的特产呢，用来惩戒好奇心过重的人，当然，如果这个人不幸与另一个人一起碰了这根草的一阶状态，只不过在短期内会产生共同的心电感应而已。」

Zoro一听当下收回刀，大跨几步上前一把提住Sanji的衣领，冷冷地问：「心电感应是怎么回事？」

Sanji皱着眉头看了Zoro抓着自己衣襟的手一眼，没好气地说：「真不愧是他口中的混蛋剑士，还真动不动就使用暴力。」用劲甩开Zoro的束缚，潇洒地一掳头发：「没错，心电感应，别说你没注意到。他的记忆里可还残留着你的痛苦呢。」

「什么？！」

「类似于双胞胎一样的感应，可以对他的苦痛感同身受。」

「……一阶状态又是什么？」

「啊！你说蛊毒草的一阶状态啊，一红二白啊，这蛊毒草可是会根据中毒者的毒深程度而变色。摸到红色的蛊毒草，会被淌出的红焰之泪腐蚀，如果只有一个人碰触，就会遭受火海之苦三天。如果两个人碰触，则会产生心电感应三天。」

Zoro一愣，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小岛上Sanji说看见有红色液体流出，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那之后他们会产生奇特的感应。原来一切都是那株小草作祟，那么厨子现在被不知什么东西附了体，也和这根草有关吧。

「那二阶状态是什么？」

进驻Sanji身体内的灵魂不知哪来的好兴致，对Zoro拷问般不客气的口吻既不愠也不恼，还尽他所能耐心给予解答：「碰了二阶状态即白色的蛊毒草可就没那么简单了，那可是噬魂之泪喔～啊哈哈！」

Sanji体内的灵魂开始放肆大笑，笑声充满了得意与张狂，他不去在意Zoro越来越黑沉的面色，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算他倒霉，其实我的真身不在这里，而在Voodoo岛上，之所以选择他的身体附着，纯粹是因为好玩。现在的我叫做噬灵体，因为附灵体也就是这个男人的灵魂思念而产生。」

Zoro眉头一皱：「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当然听不懂了！你怎么可能了解这个男人承受着什么痛苦？你和他的心电感应早就消失了，现在的你根本没办法感知这个男人的一切！」

噬灵体一边大笑一边打趣：「这个男人真傻，明知道爱你一分我就会掌握他身体控制权一分。因为他刚才满脑子都是你的事，我当然不能辜负这个笨蛋的好意，成功地把他的灵魂禁锢起来！」

「……」Zoro听着一个疯子在叙述如何把他的爱人灵魂软禁在充满痛苦和绝望的地方，如何在濒临魂体溃散时还念及他的名字。心底随着噬灵体的字节慢慢变冷，然后又骤然升起一团火焰。在冷热交替中，Zoro清楚地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眼前这个人是Sanji的身体，用刀砍下去无疑会令他受伤。现在唯一的方法是，如何把Sanji的灵魂从他的身体深处唤出。

面前的噬灵体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讲述他霸占多少多少身体的伟大功绩，Zoro已经在心下思索决胜的对策。突然，噬灵体敛起肆意的笑严肃地看着他，就连眼底那些红色波纹都静谧不动。

「其实我大可以直接用咒术让他的灵魂溃散，知道为什么我不这么做吗？」

Zoro以沉默代答。

「因为他是我控制过的千千万万的附灵体中唯一敢反抗我的。」

噬灵体的红色眼睛颜色慢慢变暗，深成邪佞的紫。他用沙哑得近乎连成一片的声音一字一字地说：「反抗我的附灵体，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Zoro警惕地重新抽出鬼澈，噬灵体却盯着那把刀露出嘲讽的笑容：「没用的，这种破烂玩意虽然是有点妖气，也只能对付肉身和等级低的灵魂，对我们这种高级噬灵体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控制Sanji身体的噬灵体突然抬起一只手，放在嘴边，冲Zoro绽放出挑衅的笑容，然后伸出舌头，缓慢地舔过Sanji的手背。

「何况我对这副身体，非常满意。」

Zoro看着Sanji像猫一样舔着自己的手背，心里明白身体里面驻着的是另一个灵魂，这幕动作就像是厨子被一个陌生男人轻薄了一样让他怒火中烧，眸子一凛咬着鬼澈对着Sanji就冲过来。

「你找死！」

剑士气急败坏的一句话随着刀刃和鞋底的碰撞声一同响起，Sanji抬高腿，一如既往地用皮鞋底顶住Zoro的刀，如果不是那双眸子依旧泛紫，那抹笑依旧煞气，Zoro差点以为厨子的灵魂回来了。

「喔呀喔呀，这么惊讶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