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Love Is Destined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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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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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5216,阅读约18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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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Love Is Destined

Chapter 5

老妇人下手当狠则狠,药至凉而凉,但效果确实不错。伤脚得到充分的护理,当天晚上疼痛已然减轻。Zoro更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土偏方,在我游戏电脑之时拿著一根雪糕说要冷敷,我挣扎,他便把「违逆弟弟要求」的罪名强行扣於我的脑袋,无奈,做哥哥的嘛,时刻要让著弟弟,我老实地任由他把我的脚搬到腿上,以雪糕冰敷。

且不说後来雪糕融化而我们皆不知,导致粘腻的糖水沾染了一床单和他一裤子。

有弟弟的感觉就是好,在Zoro的「精心照料」下,虽损失不少食材浪费不少资源,脚伤倒是日趋好转。

只可惜,短暂的休息日过後,我仍要拖著伤脚去学校上学。本计划著好好养伤,争取在回学校之前痊愈。此愿如腾空泡沫,徒留虚幻,现实终究还是残酷。

我极不情愿地让学校里的死对头们臭男人们以及美丽的LADY门看到曾经风度翩翩优雅卓然的王子如今只能拖著残脚一瘸一拐极无美感地爬行於亭台楼宇。

趴在桌子上正没精打采地翻看课本,Usopp等人好事凑上来,语言关切至极,神情也万分焦急,可一听见我崴脚的缘由,便再也挂不住面具,无论浮夸成风的长鼻子,胆小和善的小驯鹿,抑或是绝美无双的Nami桑,都伏案捶桌笑得眼泪汪汪。

「噗哈哈哈哈哈!Sanji!你也太有才了吧!居然……居然……居然踩在……哈哈哈哈!萝卜上!哈哈哈哈哈!」

我此时无比後悔诉诸他们以真相,只能面无表情脸色黑沈看著这群混蛋笑得没心没肺没爹没娘。

与我差不多同等反应的是我旁边,无论是年龄还是辈分都应名唤「弟弟」的男人。

Zoro斜目扫视,不言一语。

我纳闷,他那模样,明显不悦。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为何不悦。

和他说句话,也爱答不理。於是便明了,原来那不悦是针对所有人,并非因我而起,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勉强支撑到今日课程完毕,想起中午食堂打饭时不堪回首的经历,暗自嗟叹。死也不用弟弟帮忙的结果就是要端著餐盘从打饭的窗口跳到最近的座位上,差点与一纤纤女子相撞,索性未有太大损伤,否则把骑士道及绅士原则看得比命还重的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Zoro就站在我旁边,目睹我发觉危险并踉跄躲开然後将托盘内所有饭菜倾数洒出的全过程。所以晚上放学之际,纵使我手脚并用拒绝他的帮助,也被强行挟持到停车处。

他蛮力太大,发起狠来,我制约不住。况今伤有一脚,全然使不出力气。

我们停在校园摆放自行车的位置,我眼巴巴地看著Zoro从众多大同小异的自行车里取出一辆蓝白相间的山地越野车,推过来。

「为了尽到弟弟的义务,我们一起回去。」

言外之意就是骑车载我回去呗,这点不足为奇,此时却有另一疑问在我心中徘徊不灭。

「你的BugattiVeyron呢?」

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如若没记错,当初相见结下的梁子,正是因那辆黑漆的,墨色玻璃的,车灯之间镶嵌一块银色标识彰显身份的名贵跑车而起。

Zoro看了看我,没有回答。只是沈默著将我拉到後座坐好,跨上前座。

「把好了,摔下来不管。」他冷淡地说,一踩车蹬,越野自行车便扭转軲辘,缓缓始作。

我则望其项背,久不能回神。想起那一瞬间Zoro的眼神,虽难以明其意,但隐约能感触到一些东西。对Zoro的背景,Zoro的故事,还有Zoro本身,疑惑更甚的同时,更有枝桠漫无边长。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每天上学放学,我都与Zoro这辆蓝白自行车为伍。速度与舒适度虽不及名牌轿车的强力马达和柔软皮椅,那种特殊的感觉却是这些优异环境所无法企及的。我悲哀地发现,身为哥哥的我,竟然已经习惯於抱著弟弟结实的腰身,在超速时,把脸埋进散发淡淡霸道气息的棉质布料里。

习惯,果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因为这辆自行车构造特殊,前座与後座之间毫无任何可以把扶的地方。所以,我已习惯把Zoro的身体,当作可以保障安全的支靠。

一天早上,阳光明媚,鹊鸟啼欢。我自被窝里爬起,因昨夜月黑风高,彻夜难眠,不想听蚊虫鸣乐,所以,又捂了一身的汗。

没来得及换下湿透的睡衣,照例冲进卫生间,要理解,人有三急。

照例解开腰带,照例畅快释放,照例按下冲水钮,Zoro低沈的声音照例在门後响起。

「吃饭了。」

这场景很是眼熟,令人不由自主想起一个月前的悲惨经历。

「你这是暗示我故伎重演吗绿藻头?」明知其意并非如此,还是忍不住想要逗他。

「告诉你多少遍了圈圈眉,」更为低沈的声音回应我:「上厕所的时候禁止说话。」

「为什麽。」

对面没有动静,我眨眨眼睛扣好皮带,推开门,Zoro果然站在门外。

看到他深沈的面色我心中不由暗爽,正准备走出来好好与他斗嘴一番,还没等迈开脚,就被「等等」一声突然喝止。

Zoro看了一眼我的脚下,走过来蹲下身,我低头一看,他的手里,豁然多了一棵又圆又大的萝卜!

左右摆弄几下,只见先前就黑沈的脸色更深几分,Zoro转过头,没好气地冲厨房喊道:「妈!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把萝卜放在厕所门口!」

我心头突兀一颤,竟愣在原地不能动作。

这狂妄的小子,对待长辈向来是敬重的,倒是第一次听见他对丽朵小姐口气如此蛮横。

「知道啦。」厨房遥遥传来丽朵小姐的应声,伴随著碗碟相撞的响音。

Zoro停了一会,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我的身上,用只有我才能听见的音量,展开难以名状的笑容。

「咱家有个笨蛋会踩到。」

「你说什麽呢?!」

劈里啪啦,好不容易竖起的感动心墙轰然倒塌。我瞪著那双挑笑的眼睛,龇著牙恨不能一脚令其驾鹤归西。

「我说,某个笨蛋会踩到。」

Zoro以标准的「三无」即无表情无起伏无动作,重复了这句让我抓狂的话语,我再也忍控不住。抬起已然痊愈的右脚,狠狠对准高高挑起的狂傲的眉梢。

与Zoro相处的日子,分不清究竟是快乐,还是懊恼。快乐什麽我不知道,每次不论体力精力还是口才都驳个你死我活,不幸惨败倒是著实令人为之丧气。

但已经习惯每天入眼的绿发,晃荡的三只不羁耳坠,冷淡的态度同样冷淡的口吻,气死人不偿命的措辞,还有偶尔会扬起的,邪魅进骨子里的坏笑。我想,如果哪天,这些从我的生活中一一消失,我一定会感觉强烈的不安。

就好比儿时习惯了床头上方悬挂串串风铃,习惯每次拨动都会漾出的悠扬声响。如果有人夺走了这曼妙的音乐,定会手脚齐挥辗转婴儿床内大哭不得自已。

被送往修车厂的小摩也在几天後归还,从此不用再挤入一辆自行车内同上下学。只是每次把头盔扔给Zoro示意他可以坐在後座,均遭其拒绝。没有办法,只能骑著小摩勉强减缓速度与Zoro那辆蓝白越野自行车并肩而行。时间一长,饶是我忍耐力绝佳,也无法忍受一辆改装後的摩托车被迫与自行车同速这样的境况。

「你什麽时候可以把你的BugattiVeyron开回来,这样老子还有心情和你一起同行。」

风很烈,纵然小摩车速不快,还是把我早上精心打理的头发吹得风中凌乱。

Zoro握紧车把,右手压住车铃。侧面线条依旧分明,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但是没有说话。

回答我的,只有他突然加速而拉出的呜呜风声。

我不明白,为什麽每次提及这一话题,他总是避之不谈。越来越丰盈的疑惑满装心窝,不会随时间推移而消磨,反而越陷越深。

写著更大问号的奇怪在前方等我。

从一个星期前,Zoro拒绝与我同行。问他原因,十足一个闷葫芦也不说,多半用冷漠的後脑勺来回答我。

我虽然是哥哥,碰见这种奇怪的弟弟,也是无计可施。

没有Zoro同行上下学的宽阔马路、羊肠小径,连风也不自觉地紧了点,不易察觉地冷了些。

我们都本著不干涉对方私事的原则,即使我很想知道这一切的究极缘由,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是成年人,事情挑明不地道,而且,也有违男人的风范。

我没想到,其实冥冥中,都是注定好的。

一天放学,闲来无事,我便应社团几个哥们之邀,去快餐店一起吃饭。

七八个人围成一桌,以手头东西占好位置,我和另一个请客者Franky被派去前台点餐。

服务生是个很高大的男人,他背对著我们弯腰整理餐盘,戴著一顶绣著快餐店标识的鸭舌帽,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只从健实的身材分明的肌理和宽阔的骨架,断定他的性别。

自感无趣,我拍拍Franky的肩膀,示意全交给他了。移至悬挂优秀员工照片的张贴榜,懒洋洋地寻找起姿容上乘的LADY。

几乎在眼角扫到「Roronoa Zoro」的时候,那边Franky中气十足的吼骂顿然响起。

「你他妈的这是什麽态度!」

我心里预感不好,急忙跑过去,果然是他。穿著一件员工统一的半袖,帽檐下绿色眸子散发迫人且凛厉的光芒。周身温暖的橙色调和头顶朦胧的灯光亦不能为那张脸上的冷漠增添分毫柔和。

Franky是社团里有名的脾气暴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因何与Zoro吵起来。

说是吵架其实并不完全正确,因为从我奔到前台开始,Zoro根本就没有反驳一句话。那种不友善的盯凝和宠辱不惊的姿态,才是点燃Franky熊熊烈火的根本所在。

我看著Zoro的同时,对方也在看著我。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惊讶。我抢先一步收起目光,佯装不知情地问:「怎麽了?」

「这小子会不会招待客人!不会就赶紧滚!妈的!影响老子吃饭的心情!」

Franky刀子嘴豆腐心也是出了名的,若他真有意为难Zoro,无需多言,直接把老板找来足矣蛋炒鱿鱼。

我推推他的肩膀,叫他息怒息怒,把他劝回座位,表示一切都可以交给我。接著我折回来,与Zoro对视一分锺,问他:「你怎麽在这里。」

「现在是工作时间。」

Zoro面无表情地回答,手指熟练拨弄著电脑键盘,头也不抬地说:「你想点什麽。」

大概开头没有说客套礼貌的话语引来Franky的不爽,之後态度冷漠更加剧了他的怒火。我在心里想象著绿发男人面带微笑,点头哈腰,像招财猫一样温柔说「欢迎光临,请问您要点什麽?」的场景,立即「扑哧」一声笑出来。

Zoro想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我一眼,我急忙正色,把大家要点的菜谱一一报出。

「一共是256贝里。」

平淡不惊的声音,一张白色的小票被撕下来拍在桌子上。

「谢啦。」

我拿起那张收据,勾起嘴角,看见Zoro准备去齐餐,又叫他:「你什麽时候下班?」

「八点半,你先回去吧。」

他淡淡地扔下一句,消失在栉比鳞次摆放著汉堡和薯条的架子中。

这家的汉堡和炸鸡腿冠绝天下,可我却提不起什麽食欲。看著Zoro忙进忙出的身影,撑著下巴若有所思总是掉不开视线。直到一个人说「那个服务生真冷淡。」我才转回头,没滋没味地咬著汉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诶?你忘记了吗?他不就是那天和部长比试的那个剑道部的成员。」

「啊,你说是和部长不分高下的那个绿发男人?不像啊。」

「戴著帽子又穿成那样你当然看不出了,不过,往那一站,就有股气势。」

「是屁势吧。」我吐吐舌头。

「部长你还说呢,刚才你一直盯著他不放,是对上次的仇念念不忘吗?」

「你这个白痴!」说话者随即挨了其他人数个爆栗:「部长是那麽小气记仇的男人吗?!那个人是他的弟弟啦!」

「噢,弟弟呀。」

听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我觉得一股腾腾热气正从脸颊一路烧到脖子根。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我站起身,借口去洗手间,急忙逃开令我变得异常奇怪的氛围。

来到水池边关好门,掬一捧凉水撩泼上脸。才算稳定烦乱的心绪,抬头看一眼镜子里的金发男人,晶莹的水珠正欢快自脸颊蜿蜒,面色通红,这真的是我吗?

关掉水管,直起身,一阵哗啦啦的冲水声,镜子里反射的那扇门开了,绿发男人走出来,正打算扣上帽子,大概也看见镜中的我,停下动作。

一时间,我们通过一面镀银的镜子,互相凝视。

最後还是我先开口。

「没事来打什麽工?你这种形象会吓到小朋友。」

Zoro走过来,站在我的身旁拧开水管,有力地搓洗手掌。

「没事谁愿意来这个鬼地方。」他平静地回,我可以想象他因为性格原因,吃了不少苦头。

我关闭正在流水的龙头,用很严肃的眼神看著他。

「你想要什麽臭老头都会给你,何必来这里受苦。」

Zoro不比我,臭老头疼他疼得紧,加上涵盖了丽朵小姐的那份。就算Zoro说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立即指派工程队造一艘航空母舰,飞上太空为君采撷。

但是Zoro没有立刻回答我,他停止抖甩水珠的动作,用不输给我的冷冽眼睛看著我。

「那我问你,你为什麽不买保时捷而买辆摩托车?」

一愣。「因为我不想依靠臭老头。」

「那为什麽当初我给你一千百里让你再买辆摩托车,你会生气到一来就对我抱有敌意?」

我想了想,还是诚实回答:「我感觉受到了侮辱。」

「那不就结了。」

Zoro看著我,挑起许久不见的邪佞笑容。

「同理可证。」

这就是我要的答案,以两个问题,Zoro很明确地回答了我。他不想在金钱方面,与家里有所瓜葛,同时对於那些不劳而获的钱财,他持唾弃和鄙夷的态度。他厌恶那些吃软饭的败家子,纨絝成风的富二代,所以他会来到这里,做他根本不擅长的工作。

不知不觉,发现原来我们很多地方都如此相似。

我看著早已开了又合的门。很清楚自己不单单满足以作为哥哥的身份去探求Zoro,而是有许多已经开始令我慌乱无措的感觉,在心底悄悄蔓延。

我不知道它们姓甚名谁,只清楚,我想要知道他的一切。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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