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UNT Ch.40

山治一愣：“什么意思？”

魔兽不慌不忙地讲解：“下面，有一辆我打通关系安排的军用卡车，里面有个空箱子专门用来藏人的。我的计划是，你进去，由庞克哈萨德工作人员运送出去，到了地点，有我的人接应，你就可以无伤离开这所监狱。”

山治瞪大眼睛：“真的？”

“目的地就在前方，我没必要骗你。”

魔兽说完，停住脚步期待10302号的反应。逃生的机会就在眼前，这家伙天天念叨着要去救这个桑那个酱的，得知这个消息，应该会非常高兴吧，以致于忘记他们任务的核心，忘记身负重伤、濒临死亡的茶胡子，这才是真实的人性写照。

在生死利益面前，没有哪个笨蛋大公无私。如果擅长演戏，表现出犹豫、矛盾，最后象征性忍痛放弃他人生命，已经是极限人道的剧本了。

然而，10302号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

得到魔兽的肯定，山治一秒都没有犹疑，他快行几步来到茶胡子的跟前，替他戴正被风吹歪的面罩，在他耳边开心地说：“听到了吗？茶胡子！你有救了！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卡车了，我已经可以看到它了！”

说罢，目睹魔兽楞在原地，上前揽过茶胡子的胳膊：“如果你累了就换我来，我们得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你……”索隆张了张嘴，“你不是迫不及待要出去吗？就……这样……让了？”

“哈？”风太大山治似乎没听清，藏在刺骨风雪下如释重负的笑脸晃得索隆胸口微痛，“你在说什么啊！当然要优先治疗重症伤员！”

见魔兽还是没动，轻踢一脚他的腿弯，催促道：“快点快点！不行就让开！”

直到索隆继续行进，山治才兴高采烈地在前面开路。『茶胡子有救』这则消息，似乎比他能离开庞克哈萨德更加令他兴奋激动。这家伙和茶胡子明明今天才认识，说了总共都没二十句话，却为了他牵动喜乐，还把生的机会一并让出。

到了目的地，魔兽果然没说假话，确实有一辆军用卡车停在那里，司机与魔兽明显认识，见到他们，小声问魔兽：“要启动吗？”

“计划有变。”索隆说，“按照之前规划的路线，拜托你了。”

司机严肃地点点头，帮助索隆和山治一起将茶胡子搬进集装箱。还好车厢够大，基本容得下。山治观察到这名司机穿着和茶胡子差不多的服装，胸口别着一枚造型奇特，长着恶魔角人脸的徽章，想必是庞克哈萨德工作人员的统一标志。

山治最后安慰叮嘱了茶胡子几句话，可惜他们执行任务前经历过严酷的全面搜身，殊无分文，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兜，山治脸色暗淡下来。

“没关系。”索隆说，“一切都安排好了。”

此时此刻，山治也唯有选择相信魔兽。他能做的实在太有限，身陷囹圄，身不由己，很多东西不是他可以决定。

他们目送卡车消失在茫茫雪路，此行生死难料，就像出来时是三个人，回去只有两人，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都预判不了。

山治的手上还残留着刚刚抓握茶胡子粗壮手指的触感，汗湿的、糙砺的、长了茧的。他甩了甩手，如同要甩掉这些负面情绪，魔兽却突然擒住他的手腕。

“走吧，已经到了集合的时间。”他说。

回程的路上，依然爆炸起伏不断，偶尔飘来淹没在暴风雪中的惨叫，山治却没有来时那样不适，他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这里虽然充斥了地狱般的灭绝人寰，但他也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兴许是那个Master事先交代茶胡子消失的必然，清点人数时，管理层这边谁都没有提出异议。山治将防护服脱下还给工作人员，有名狱警发现个中蹊跷。

“还有一套防毒面具呢？”

囚犯活着回来的只有他和索隆，相当于同时接受二十多人的审核，几乎所有外场工作人员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俩身上，哪怕表现出一丝惊慌，都会被霎时看穿。

山治平静地回：“刚刚在雪地里摔了一跤，不知道掉哪，找不到了。”

外面雪虐风饕，能见度极低，积雪厚度可达一米，任何物体落进去，都会被顷刻吞噬，难寻踪迹，这个理由很合理。再加上护送茶胡子那段艰辛路程，现在他从头到脚包括脱下来的防护服都滴淌着融化的脏水，完全符合摔过一跤的狼狈呈现。

有魔兽在场，狱警不敢多说什么。简单问过任务完成情况，便放他们进门。

山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踏进庞克哈萨德监狱的领地，战斗才算正式结束。

魔兽在他旁边一言不发，从告别茶胡子起，他们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山治很享受这种不用费尽脑汁极限拉扯的轻松，他希望魔兽今天晚上都不要跟他说话，他需要对新获得的线索进行分析消化。这个被尊称为『Master』的庞克哈萨德所有人，明显在计划些见不得人的阴谋。

倘若他无法借助魔兽或其同盟离开这里，那么当庞克哈萨德战斗爆发的那一刻，他也许可以趁乱获取一线生机。

不知不觉进了1132囚室的门，迎面一阵冷风给山治吹得清醒不少。走时忘记关窗，现在屋里犹如冰窖，他关好顶窗，打开电暖气，突然感到魔兽不声不响地站在他的身后。

“老子今天没心情。”山治说，“靠边去，明天让你上。”

魔兽倒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他只是安静地站着。山治直起腰，转过身，发现这家伙的眼神有点不太对。

他以为又是那该死的药剂作祟，引得魔兽欲望迭起，便下意识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裹紧囚服，锁住香味，并顺手拧开排风扇，希望味道赶紧散去一些。

这时，魔兽说话了：“你不后悔吗？”

“后悔？”山治不明所以，“后什么悔？”

“让茶胡子乘上那辆车。”

没想到魔兽居然还在纠缠这件事，山治不耐烦地说：“面对中毒急需救治的伤患，当然优先考虑他的生命安全。离开这里有很多种方法，但对茶胡子来说，错过这次机会，等待他的只有死亡，这很难选吗？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来确认我是否后悔吗？”

听了这番再肯定不过的回答，绿发男人脸上冰雕般冷硬的表情有了微微一丝动摇。在山治察觉之前，小幅度牵起嘴角。

“文斯莫克三子，还真高尚啊。”

山治更加不爽，冷嘲热讽道：“谢谢你的夸奖，你也不赖啊，人还没死，就想拿着你那破刀给人赐死。”

“我是看你不忍心他痛苦。”

“真体贴，难道你一刀剥夺人家生存权利，我就忍心了？”

索隆说不过山治，干脆就闭了嘴。山治小胜，神清气爽，转过去哼着歌收拾起床铺，直到背后那个声音说：“我指的后悔，不是这个意思。”

他叠被子的手僵住，随即站直身体，怀疑地侧过头：“那是什么意思？”

“我是问你，后不后悔让茶胡子乘上通往地狱的列车。”

山治轻松的心情全无，他不懂魔兽这句话的含义，转身走过来，与魔兽面对面，看着他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命令：“你最好给老子解释清楚。”

“那辆车，根本不是去向安全地带。”魔兽说。

“那他妈是去哪？！”

“你不是很聪明吗？”魔兽笑，“你应该想得到，我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安排好你的退路，保你离开这。”

山治气得肩膀剧颤，低着头阴沉地问：“……所以？”

“那只是一辆普通的运输车，会经过层层检查才允许出境。在第一个路口，茶胡子就会被发现，然后被消灭，他最终的结局，依然是死亡——”

“罗罗诺亚·索隆！”山治愤怒地吼道，“这就是你所指的后悔？！你在告诉我，你骗了我，你害我亲手将茶胡子送往地狱？”

“可以这样理解。”索隆不咸不淡地回应。

一阵劲风倏然而至，索隆熟练地偏头躲过山治的攻击，紧跟着的第二脚速度太快，他只来得及勉强招架。10302号是真的起了杀心，这一脚奔着踢爆索隆内脏的目标去的，受强大的冲击力作用，索隆往后滑行了足足五六米，才慢慢停下来。

文斯莫克·山治发怒了，即使他第一次被强暴的那一晚，也没见他如此生气。湛蓝的眼底满是鲜红的血丝，额头脖颈青筋暴起，手指攥成拳骨节泛白，身体剧烈颤抖喘息异常粗重，刀子般锋利的目光停留在索隆这里足足一分钟，最后扭头摔门要走。

索隆上前一把拉回他，按着他的肩膀给他顶在墙上压住。

“你他妈……”山治暴怒，“找死！！老子要——”

后半句话，都被索隆吞进嘴里。不逊于外面暴风雪猛烈程度的狂乱之吻夺去他的谩骂与呼吸，唇齿赤裸裸地碰撞磕出道道白印。舌头被捉住，勾起，吸吮得没了知觉，脖颈在强迫后仰的重负下快要撅断，但他后脑却被温柔地托着，不管动作如何激烈，始终与墙壁有一掌之隔。

他在肆虐的吻中逐渐软下肢体，极度缺氧令他无力反抗。好在魔兽懂得把握分寸，在他窒息的前一秒放开了他。他红着一双眼，与魔兽无声对视。

很久，魔兽问：“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山治刚刚被强熄的怒火再度燃起，提膝去踹魔兽的要害，附带简单明了的一个字：“滚！！”

“你想救这个，想救那个，和你有关的、没有关的，你都要救。”魔兽继续问，“你就没想过，你自己谁来救？”

“老子不需要！”

“明明是文斯莫克家族的血脉，却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庞克哈萨德，带着一身致命香气，到处招惹是非。本人却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对你好，你不感激，整天就知道关心一些没有用的东西。难道对我，就公平了？”

魔兽接二连三的灵魂拷问，山治根本不想听，也不想回答。可魔兽越说越离谱，打着『深情付出』的幌子在道德制高点上进行言语绑架，无论如何也不能忍。

“对我好？”山治冷笑，“哪地方对我好？是违背我意愿强迫我发生性行为，还是趁人之危不上白不上？是以协约要挟我屈服于你，还是欺骗我处理掉你认为碍事的东西？你倒是说说，哪里对我好？”

魔兽沉默了，山治注意到那双红眸又一次露出细微的裂痕。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说出对我好。”山治接着嘲讽，“拿着反派剧本，就好好演你的恶人角色，别总是搞些虚假的温柔，闭上你的嘴，专心做你的支配者，不要幻想我对你印象会好转。如果不是你说对我好逗我笑，我一句话都不想和你多说，毕竟……”

他勾起嘴角，冷冷地说：“罗罗诺亚·索隆，你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东西。”

语毕，一脚踢开魔兽压着他的身体，摔门离去。
　　
　　
To Be Continued
　　
　　
这剧情走向不要说宝贝们没猜出来，就连亲妈（作者）也没猜出来。Z你到底在搞什么？眼看着S对你的印象要转变了，你又开始作死，马上到手的老婆跑了！（喂）
按照正常逻辑，他俩关系渐好后就开始追妻了，比如为了保护S受个伤，养伤的时候抓着S宝贝的温柔和心软猛烈攻略，不就成了吗？这到底是在干嘛！（来自亲妈的质问）
平心而论，除了几次强迫外，这部的Z对S还真的挺好的，一直默默保护，有求必应，时刻站在S的角度来理解包容他，结果呢？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摔桌）
有没有宝贝猜到Z是怎么想的？~下章进入大主线~
最近分恢复了一些，功能也归还几个，可仍然不会上推荐主页之类的，感谢宝贝们在某伊限L期间一如既往地支持，今年Z诞回馈给大家绝对刺激的故事~！敬请期待（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