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UNT Ch.49

优秀药剂师托尼托尼·乔巴效率极高，很快研制出文斯莫克家族给山治注射的那针依兰花催情素的解药。它带着药熟门熟路地找到病房，因为索隆住院这段期间，山治每天都会在这里待到下半夜朵丽儿医娘赶人。

“是在这儿还是……我们去外面？”乔巴问。

“这里。”回答的却是索隆。

小鹿征询意见似地望向金发男人，后者微微笑道：“就在这里吧，辛苦乔巴医生了。”

被唤作『医生』还被郑重感谢，乔巴心里别提多美了。小腰不自觉地扭起来，开心地轻轻推动活塞。注射器的针管快有成年人一条胳膊的粗细，小鹿举他活像举着一台电钻，他以为山治会怕，至少该皱皱眉头。但山治很平静，非常放松坦然地伸直左手臂。

“这一针下去，你可能马上就清醒了。”他甚至还扭头对索隆开玩起了笑。

“不会呀。”天真的乔巴急忙接话，“又不是扎在索隆身上，这是针对山治情况的解药哦。”

小鹿单纯，魔兽可并不单纯。他懂山治所指含义，没有香味诱惑和多巴胺分泌，就会失去对山治的兴趣？真是笑话。轻哼一句：“该清醒的人是你，还没看清形势呢？这辈子你是别想逃了。”

“没了猫薄荷的老虎，还能发情？”

“老虎发情又不是靠猫薄荷。”

“那是靠什么？一颗变态的心？”

“靠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夹在中间的小狱医乔巴一头雾水地听着两人斗嘴，分外粘稠的液体注射进体内轻微压迫心脏，当针头拔出时，山治瞬间失语。

“抱歉，山治。”小鹿见他模样难受，有些过意不去，哭丧着小脸说，“如果浓度不够，无法起到中和的作用。第一次配制解药，保险起见，还需要观察一小时才行，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喊我。”

“放心吧乔巴。”索隆说，“我在这看着他。”

乔巴重重地点头，在Dr.库蕾哈的声声呼唤中又去忙别的了。被注射了一整管质地浓稠的解药，山治现在非常不好过。头晕恶心这还是小事，连呼吸都一股深重的草药味，着实令他想要当场呕吐。

他坐在椅子上，垂着头，艰难地喘着气。但很快，他觉得身体一轻，居然被突然下地的索隆拦腰抱上了床。

“你……”又惊又气，“你的伤还没好呢！！”

“没事，小伤。”

“什么小伤！那可是胸膛整个豁开的致命伤口！整个豁开懂不懂！你有没有一点身为病人的自知之明？！”

“那又怎样。”索隆轻描淡写地说，“我见不得你难受。”

山治再次语噎，这家伙向来喜欢打直球，每次都令他措手不及。还在思考什么话能怼回去这套谬论，索隆已经爬上了床，并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庞克哈萨德医院的病床还没有1132囚室的床大，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要紧紧挤在一起，才不至于掉下去。背后的魔兽名正言顺地和自己亲密贴贴，可山治却没有理由也不舍得给他踹下床，只得忍着。

“还难受吗？”

温热气息和低沉声音一齐毫不留情地攻击山治的耳朵，他缩了缩脖子，说：“心脏。”

“心脏？”魔兽紧张地问，大手摸过来，“心脏哪里不舒服？”

心脏太吵了，砰砰地跳个没完！当然，这些山治都不可能坦白，他抓走那只在自己胸口乱摸的手，没好气地回：“现在好了！”

魔兽自然不信，把他在怀里锁得更死，手臂环着他的胸腹，从心口到肚脐，一下一下抚摸，帮他顺气。

“别摸了……！！”山治挣扎道，再摸该擦枪走火了……

然后，不出意外，果然有个硬硬的东西顶着他的屁股，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他停止反抗，无语地问：“我……还有香味吗？”

“没了。”魔兽一边说一边抱紧他，“被草药味覆盖了。”

“那你……还他妈的……”

魔兽将脸埋进他的脖颈中，小声地、充满委屈地辩解：“喜欢的人就在身边，是男人都会有反应吧……”

难得强势任性的混蛋翻出肚皮，好像小狗一样还可以撸撸毛，山治的心也一同软了下来，手向后摸，无奈地说：“过来，我给你解决一下。”

“不要。”索隆拒绝。

“哈？！”

“你还难受着呢。”擒住那只手，放回体侧，收拢双臂，“我们来聊天吧，说点别的分散一下注意力，你也可以不用总想着副作用。”

眼下也没有更合理的安排，山治点点头。被索隆这一番乱折腾，恶心反胃还真的好了很多，不去在意那股难闻的味道，连情绪都通畅起来。

“聊什么？”他问。

“我们来交换一下彼此获取的有关庞克哈萨德的线索。”索隆说，“首先，文斯莫克家族给你注射的药物里面，有特地对我单方面起效果的成分，说明他们的目的是牵制我，控制你。”

这点与山治想的不谋而合。很简单，『杰尔马66』的研究在血统因子和基因改造方面都取得了颇有建树的成果，通过山治，将对魔兽有所影响的药剂散播出去，既能令魔兽发狂、作出违背常理的恶劣举动，又能让山治因他的强暴而痛恨，使本与这场恩怨的他被牵扯进去，以此来达到最终想要的结果。

当然，也不排除文斯莫克家族除了魔兽外还有其他目标，也许是一箭多雕也说不定。这些得与始作俑者当面对质，才能知晓他们的真实目的。

总之不管怎样推测，山治都是这阴暗计划的关键一环，对家族来说，叫做『废物再利用』，选择早已断绝关系的文斯莫克三子来参与这场阴谋，想必是为了让目标一开始便放松警惕。

“抱歉。”索隆说，“之前因为我的缘故，害你被关禁闭室，差点被精神控制。”

山治对禁闭室的秘密没有感到惊讶，他惊讶的是魔兽竟然说了『抱歉』。

“你没必要道歉。”他说，“要不是你，我可能现在已经精神失常了。”

“你……都知道了？”

“是啊。”山治说，“乔巴早就告诉我了。庞克哈萨德禁闭室，也许是一间用于精神改造的神秘研究室。庞克哈萨德的那位主人，似乎对如何操控人的精神很感兴趣，还是，他想要全庞克哈萨德的囚犯听命于他？”

“所谓Master，真实身份是科研团队NEO MADS的创立者，原科研团队MADS以及世界政府科学班成员。全名叫凯撒·库朗。”

山治语气里满是不屑：“这么牛逼的人物，拿庞克哈萨德做幌子？”

“因为这里不受政府管辖，属于区域自治，而且，整个庞克哈萨德四面环海，条件恶劣，即使进行大规模杀戮武器实验，也不容易被发现。”

“所以，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山治问，“我听说，你之前明明已经离开这，为什么又回来了？背负了使命？”

“没错，我和一个人做了交易。”

“什么人？什么交易？和那个叫『米霍克』的人有关？”

索隆叹了一口气，“你太聪明了，瞒不过你。”

停了片刻，说：“没错，我负责搜集凯撒的罪恶证据，他给我创造监狱特权，保护我同盟的安全，同时，在东窗事发时，接应我们离开庞克哈萨德。”

这些山治早就猜到了，不然，魔兽没有任何理由留在这个鬼地方。

他问索隆：“现在你掌握了多少证据。”

“已经差不多可以逼世界政府通缉他了。”

“那接下来……”

“最近很多囚犯莫名失踪。”索隆打断他的话，严肃地说，“除了被送往114室——就是尸体处理房间投入僵尸实验外，就是凯撒提前开始进行演习准备，先挑了一部分人试试他的研究效果。”

“114室……”山治觉得耳熟，忽然想起来，“最早杜帝被送去的那个房间？那个不是医务室吗？怪不得那混蛋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却死了……”

“是被『处死』的。”索隆低声道，“因为他的挑衅，使得我有机会进入禁闭室，在监狱管理层眼中，那个倒霉蛋给他们添了相当多的麻烦。”

可，罪不至死啊。山治虽然恨杜帝恃强凌弱，还胆敢猥亵他，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成了被判定『死亡』的实验品，总归还是令人浑身不适。更何况『僵尸』一词，他只在科幻恐怖电影小说里面见过，凯撒那个疯子到底有多反人类？就不怕自己研制出的这些武器，毁了整个世界？

“我有个问题。”山治疑惑地问，“既然管理层知道你是故意要进禁闭室，又为什么同意？完全可以拒绝啊。”随即反应过来，“是为了……你我创造独处交往的机会？”

“看来你没有忘记文斯莫克家族有多混蛋。”索隆赞许道，“管理层显然和文斯莫克家族有所勾结，在他们看来，禁闭室的秘密已不再是秘密，但让药引与目标能够成功接触，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山治提出新的问题，“调查禁闭室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其他随便一个证据就能把凯撒送上马林梵多最高法院的被告席吧。还好你的应对方式奏效，倘若连你也被精神控制，庞克哈萨德还有谁能制裁它？”

“你猜是为什么？”索隆意味深长地反问。

山治拉低语调：“为了……试探我？”

“答对了。如果你是我，有一个新来的家伙，莫名其妙散发香味勾着你，而且只有你能感知并受到影响，你会怎么做？”

山治沉默了，不得不承认，假如同样情况发生，换成是他，他大概会做得更绝。一定会想方设法探清底细，逼对方露出马脚。

“然后呢？”山治问，“试探出什么了？”

“试探出那个家伙是笨蛋。”索隆不假思索地答。

山治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在认真讨论问题，结果呢，这混蛋抓着机会就揶揄他。要不是这个臭绿藻重伤在先，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否则高低得教育教育他说话这门艺术。

“还难受吗？”索隆突然问。

“嗯？啊……”山治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发现已经不再有胸闷心悸的不适感，太过专注于魔兽的聊天拌嘴，让他忘记自己才被注射了可能会引起副作用的药物，所谓分散注意力法的确切实可行。

同时，他也意识到索隆在故意挑衅他，当然，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气死他。他们所谈论的话题过于沉重，勾起山治不好的回忆，也许他的脸色太阴沉，而魔兽不愿他想起这些。

“还难受？”

大概是误会山治凝重的神色来源于身体的虚弱，魔兽语气中带上了关切和急促。明明他才是重伤需要养伤的人，山治可舍不得他过分操心，笑着回：“好多了，你的偏方还挺管用。”

索隆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肌肉也不再绷紧，翻个身仰面躺着，山治被他圈进臂弯里，能清晰地感受那颗心规律有力的跳动。

活着，真好。山治想。

很久，索隆又问：“以后，你打算怎样安排？”

“什么以后？”

索隆沉吟片刻，说：“出狱以后。”

“我的祖父、姐姐、名义上的未婚妻全都被文斯莫克家族控制着。所以，当然是先把她们解救出来，再跟家族算总账。”山治回答完毕，反问，“那你呢，要复仇吗？虽然凶手是文斯莫克家族旁系远亲，但包庇他并陷害你的确是文斯莫克家族所为。”

“如果我说我要复仇，你会怎么做？”

“我早就和文斯莫克家族断绝了关系，我不会干涉阻拦你，相反，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索隆笑道：“真是动听的情话。能让你这么说，我就算再挨两三刀也值了。”

“打住！”山治生气地去捂他的嘴，不许他继续说下去，“还讲什么两三刀，这一刀，就够老子疼一辈子了。”

魔兽亲吻他的手掌，低声说：“抱歉，害你担心了。”

“知道错了就好好给老子珍惜身体！”山治任他亲，不反抗，懒洋洋地威胁：“往后如果你再受伤，老子也有的是办法使你『教·训·深·刻』。”他学着之前索隆警告他的语气，反击回去。

“一定。”魔兽承诺道。

To Be Continued

本章后记已补在下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