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去爬山的中井会干部们终于体会到他们的会长变脸的速度。
ZORO自从与医生去办公室谈话出来后,脸色一直非常阴沉,脾气也异常暴躁,只要有人说话稍不如意,就是一顿臭骂。
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他最爱的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他还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过了几天,SANJI由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又过了几天,凭着那怪物般的恢复能力,他被允许出院。
ZORO开车将他送回本部时,谁都没有说话。
应该说自从SANJI醒过来后,他们就没有说过话。
按照常理,SANJI替ZORO挡了一枪,现在老天开眼救下了SANJI一条命,劫后余生的他们应该更加相爱才是,可现在,局面居然变得更加僵化。
SANJI对于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一点都不开心,从他的眼底总可以看到丝丝绝望。
又是几天,三日红毫无预兆的发作。
当时SANJI正在床上躺着安静地看着书,ZORO坐在床边削着苹果。
感觉到体内血液的翻腾,SANJI的第一反应就是推搡ZORO离开这里。
“滚开!”他突然气急败坏地叫道。
ZORO站起身稍微楞了一下,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坐到床上抱住SANJI,按住他疯了一样的挣扎。
“滚滚滚滚滚!”SANJI发了疯一样地叫喊,血已经开始从他的嘴角涌出,溅脏了ZORO纯白色的衬衫。
“不,我不走!”ZORO心疼地把头埋进他汗湿的肩窝,“我不会走的!”
挣扎扔在继续,剧痛又开始在体内叫嚣,ZORO在旁边SANJI也不能放声呻吟,他咬紧嘴唇,血还是外泄出来。他胡乱挥舞着手脚,试图把ZORO赶走。
他不要在每次最糗最难看的时候,都被ZORO看见!
ZORO不理会SANJI的抗拒,他吻住哆嗦着的颤抖的唇,却被SANJI用劲甩开。
“滚!”SANJI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滚开!”
痛折磨的他难受极了,为了减轻痛楚他伸手取过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刀,对着自己的胸口就要扎下去。
随着一声狂吼,手腕悬在半空中,ZORO目眦欲裂地瞪着他,伸手抢过那把水果刀,扔向远处。生怕SANJI会再次自残,紧紧地箍住他的两只手。
“杀了我!杀了我!”SANJI手不能动,脚也被ZORO压住,难受的一塌糊涂又没办法发泄,失声嘶吼,“ZORO,杀了我!我求求你杀了我!”
他剧烈摇晃着头部,血四处飞溅,ZORO心痛无比地压住他所有的挣扎,不停地吻着他的眼睛他的耳朵。
过了一会,痛苦渐渐达到顶峰,SANJI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突然僵硬地倒进ZORO的怀里不再动弹。
ZORO吓得魂飞魄散,他冲着门外发狂地大吼道:“CHOPPER!CHOPPER!”
一针镇定剂注射下去后,SANJI终于安静下来,他睁着被病痛折磨得失了神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窗外。
头上的血浆袋在不断地更换,细细的导管将此时他最需要的东西导入他的体内。红润渐渐浮现在苍白的脸颊上。
ZORO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屋子里像是坟墓一样的死寂,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吱声,粗重的喘息顿时被放大数倍。
良久,SANJI轻启嘴唇,虚弱的声音带着难以磨灭的绝望。
“为什么不杀了我?”
ZORO的身体剧颤了一下,他悲痛无比地盯着SANJI。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轻颤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拼命想死的原因?”
“有必要吗?”SANJI扯动嘴角轻笑一下。
“怎么没有必要?!”ZORO发狂起来,一把拽住SANJI那只没有扎点滴的手,疼得他微皱起眉头,“你只有一年的生命了!这样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笑容僵硬在SANJI的脸上,他无神地将眼珠转到ZORO身上,自言自语地问,“你知道了?”
“是!我什么都知道了!”
要不是上次中枪医生化验了他的血,断定他的三日红是经过基因变异的品种,然后医生又郑重其事地告诉ZORO这种变了异的三日红一旦植入人体,那个120次后的发作,也就是最后一次发作将造成全身的大出血,必死无疑。
也就是按照发作期来算,中毒者顶多只有一年的活头!
ZORO想到这里就心寒,若不是因为这次中枪,自己大概就永远被蒙在鼓里,直到SANJI死去都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这个替身不行了,你也没必要再在我的身上投入那么多精力。”
“什么?!”
“去找别人吧,LUFFY就不错,他是LUCCY的弟弟,相似的地方应该比我要多得多呢!”
ZORO愣愣地看着SANJI在替他安排他死后的感情计划,心就像被活生生的绞了一般难受。
“我们的感情,就这么经不起考验吗?”ZORO沙哑着嗓子轻声问道。
SANJI阖上眼睛,忽而又睁开,有什么晶莹的液体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对不起,ZORO。”他哽咽着说道,“我爱不下去了。”
“……”
“我不想让你再经历一次身边的人惨死。虽然我不能代替他,但是听KARO说,我和LUCCY很像吧。”
“……”
“你多多少少,对我有些感觉吧?”
“……”
“所以……我不想让你看着我那样死去……那种全身的血都流干了的……死亡方式……”
SANJI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星光。
“杀了我。”
他说。
“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点的感情,就杀了我。”
ZORO怔住了。
“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也无憾了。”
“亲手杀了我,如果觉得那样弄脏了你的手,就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
ZORO突然发疯似地冲到床前,双手合力将SANJI锢在两臂之间,低垂着眼帘狠狠地盯着他。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你为什么就不相信你的病可以治好?!”
SANJI睁大眼睛凝视ZORO片刻,突然阖起眼睑苦笑道,“奇迹这个东西,我很早以前就不期待了。”
奇迹,从来就没有光顾过他。不管是ZEFF平安,KURO从善,黑猫会不再那么微妙,还是,期待ZORO的爱。
他都曾经虔诚地祈祷过。
可是从来就没有实现过。
以前没有奇迹,现在也不会有。
反应过来时,ZORO已经在凶狠地蹂躏他的嘴唇,探入唇隙之间,霸道的舌头霸道地吸吮他的一切。
SANJI微笑起来,是想要把他对他的爱一同吸走吗?
那这么说,他的爱,还不算一钱不值。
唇齿分离时,SANJI悄声说道,“谢谢,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吻。”
在那一瞬间,这句有史以来SANJI说过的最温柔的话,像一把利剑一样,竖直插进ZORO的胸口。
他笑了,他居然笑的那么幸福,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幸福的笑容。
曾几何时,他们刚刚相识,仍以仇人的身份面对时,他曾幻想过SANJI的笑容,那样白皙美丽的肌肤,那样精致的五官,那样优美漂亮的弧线的脸庞,笑起来会是怎样的动人。
记忆中的SANJI,不曾流露出这么真心的笑容,他的笑或轻蔑,或嘲讽,或挑衅,或不屑,或高傲,或冰冷,对女士们的笑容总是温和而绅士。却从没有见过他真正发自内心的快乐的笑。
现在,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却是在这种SANJI认为是生死别离的情况下看到的。
心,怎能不痛?可是这个男人受过的苦,又岂是这些心痛可以抵消?
“你真的执意要死吗?”ZORO颤着声音问道。
SANJI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同一道巨雷顺着头顶劈到脚尖,ZORO的身体颤了一下,他抬手轻柔地抚摸SANJI冰凉的脸颊。
“想要更多回忆吗?我们一同来创造。”
喃声说着,ZORO开始动手解SANJI上衣的扣子。
SANJI脸上带着惊讶与惶恐,ZORO却微笑着,“不要怕,这算是我们在人间的告别。”
SANJI安静下来,平淡地看着ZORO。
ZORO解开SANJI的皮带,脱下他的裤子,挺入他的身体。
轻缓地抽插,ZORO的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SANJI是一个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吻遍SANJI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手指灵活地挑起SANJI的欲望。
SANJI静静地享受着这最后的温柔,眼角不知何时泛起了细细的涟漪。
轻柔的云雨过后,ZORO贴着他的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缓缓说道,“既然你执意要死,我可以成全你。”
ZORO的眼睛里有SANJI读不懂的复杂。
“我会给你一个史上最浪漫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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