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山治撑着被压了一夜酸软的手臂支起上身时,不但惊讶地发现自己依靠在索隆的怀里,而且那个罪魁祸首居然还垂着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早上好。”索隆终于眨了眨眼睛。
“好你个脑袋!”山治将散落在地上的外罩砸在索隆身上。
动了一动,昨夜放纵的地方立即开始抗议,阵阵刺痛由那处传来。山治只好静静侧卧片刻,咬着牙等这阵要命的疼痛过劲。
“需要帮忙吗?”
山治没好气地瞟了一眼嘴角向一边微微扬起的索隆,他看起来心情并不坏。
“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说!都他妈你害的!”
“抱歉。”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和道歉的诚意。
山治气得咬了咬牙,转念一想,算了,都是自作自受,谁让他昨天晚上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把自己给献出去。
用过寺庙里平凡但丰盛的早膳,山治的脸色总算好了些,待在房里和索隆一起商讨对付克洛的法子。
“没有别的方法了,”索隆一谈正事表情便凝重起来,“你只有回宫这一条路可走。”
“这里离北城多远?”
“几千里。”
“黟县与北城,一个在最南边,一个在最北边。我们在明克洛在暗,怎么才能保证这一路上不被他抓到?”
“这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索隆神色平淡地说,“你只需要骑着马赶路,剩下的交给我。”
山治闻之扬起眉睫,“你又想一个人逞英雄?”
“这是我的职责。”
“把我安全送到王宫,是你的责任?”
“没错。”
“砰”,山治猛地站起来,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茶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鲜黄的茶水洒成一滩。
他丝毫不顾这是寺院的东西,冲过来扳住索隆的肩膀,蓝色眸子直勾勾地瞪着他。
“你疯了!”他吼道,“我警告你!不是你在保护我!而是我们——一起——平安——进宫!”
他故意把这几个字拉得很长,可以看出索隆的眼底慢慢蒸腾起一种莫名的深沉。
“我明白了,”他向来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既然山治都这么说再去纠结这些也就毫无意义,“我们收拾一下,即刻出发。”
谢别寺院善心的老主持和热心的小和尚,索隆先辗转到驿站购买了两匹比较好的马,幸亏山治来时带了一些盘缠,除了买马,他们还可以买一些吃的用的以备不时之需。
“你的师傅师妹呢?”山治突然想起那两个被克洛拿来做把柄要挟索隆的人,“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克洛绝对不会找到他们。”
索隆的回答很沉静,似乎他的师傅师妹不曾被大王子抓进王府关押。
很快便来到了下一个小城,不及黟县秀气,但也还算繁华。山治把剩下的盘缠分成几份,足够他们坚持到北城。拿出其中一份,来支付一家很不错的客栈的住宿费。
“我喜欢这里。”一进门,山治便发出由衷的感慨。
这里很洁净,家具也很古朴。整个房间透着古色古香的味道,但是又与三王府不同,没有华丽到瞠目的装潢,显得朴实自然。
屋里有好闻的檀木味,混合着一些花草的清香。屋子的正中央有一张干净得发亮的茶几,周围摆着四张原木椅子。房间的最尽头,是一张双人床。
“这里只有一张床。”山治蹙起眉头,“又要和你一起睡了。”
索隆只看了一眼那张床,笑道,“足够大,可以躺下两个男人。”
“先说好了,你不许做些奇怪的事。”
索隆没有回答,用深长的笑容代替。
事实证明,山治的警告毫无作用。到了晚上,沐浴更衣过后的山治躺在床上放松一天奔波的疲惫时,索隆的手臂便像钳子一样扣牢他的腰。
“喂!你……”
后面的话自然被一个绵长的吻给吸进了异度空间。
很快山治便被索隆挑逗的脸红气喘,抓紧被褥压抑住呻吟。客栈的隔音效果不知如何,他可不想让其他人来欣赏他们的声音。
当被索隆进入时,山治发出一声短促的哼声,很快便淹没在柔软的床单里。
他们在赶路的这几天晚上不停地做着这种事,仿佛明天一切便毁灭,非要今天痛快一次。
山治也逐渐从开始的疼痛难忍,到后来的麻木习惯,再到现在的,快感非常。他可以配合索隆的动作,可以不那么紧地蹙着眉头,可以分散出精力回吻索隆的热情。
在回北城路上的第四天,他们遭遇到一次克洛的伏击。
数十个弓箭手埋伏在高高的楼阁上,随时可以让他们的身体变成蜂窝巢。多亏索隆眼疾手快,加上山治的反应灵敏,他们很默契地同时跳下马。索隆用沉重的剑气给那些待在屋顶的杀手致命一击,他们尖叫着滚落到地上。
山治趁机踢向这些人,熟练稳扎的步法,凶狠准确地击中,不用一会,这些人便纷纷倒地无法爬起。
果然这两个男人联手,一般的手法根本无法击溃他们。
到了第六天,他们终于到达北城。
索隆先是带着山治来到一个离王宫比较偏远的住区,叩响了一间灰白小平房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见到他们俩,微愣片刻,然后隔着厚厚的镜片也可以瞥见眼底的惊喜。
“索隆大哥!”
“强尼!”索隆的声音也显得很兴奋,“最近好吗?”
“很好,索隆大哥,你怎么来了?”
“进屋说,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山治坐在不算舒适的椅子里,偏头去看叫索隆大哥的男人,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比索隆年长,可是他对索隆却表现出极端的崇敬。
“约瑟夫呢?”索隆左右看了一眼,没有找到经常和强尼一同出入的那个卷头发男人。
“他去城内寻找可以接的生意。”强尼递给索隆和山治一人一杯茶水。
索隆淡淡地道谢,一饮而尽。清甜的茶水缓解喉咙燥热的不适,变得舒爽起来。
“我们现在被人围追堵截,需要你们的帮忙,你们现在多少人手?”开门见山一向是索隆的风格。
“大约能有一百人。”
“不错,很抱歉把你们卷入,可是这次对手实在不好对付。不需要你们卖命,只要和我一起,拖住他们的兵力,让他顺利进宫。”
索隆指了指已经拍案而起的山治,强尼盯了这个已经明显恼怒的男人一眼,点点头。
“放心吧!索隆大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就算要我们的命我们也无悔,一定不辱使命完成任务!”
强尼为他们安排好一间比较干净的屋子歇息,一关上门,山治便怒气冲冲地揪住索隆的衣领。
“你说过和我一起进宫!”
“我没有这么说过。”
“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你知道留在城门口会怎么样?克洛那个混蛋一定会公报私仇把你抓起来,你的那些朋友们也逃脱不了这个厄运!”
“你可以像信任我的实力一样信任他们,”索隆平静地出奇,“他们很强,足以与克洛那些杀手抗衡。”
“我并不觉得你们可以对抗克洛的兵力,”山治脸因为激动而显现出不正常的潮红,“我也并不信任你的实力可以在克洛那些阴险歹毒的花招中起到什么作用!”
“那你想怎么做?”索隆抬起眼睛,“你是想我们跟你一起进宫?一起去天水王龙座前哭诉克洛的罪行?”
山治突然像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静默得令人尴尬,索隆与山治互相盯着,揣摩着对方眼里的对白。
“听着,山治……”最后还是索隆先打破了沉默,他走上前,手轻轻搭放在山治的肩膀上,“你身上背负着不能推卸的使命,如果你被克洛抓住,被无辜定罪,将有多少人跟你一起受牵连?首当其冲的便是离你近的这些人,娜美……比比……包括你的兄弟艾斯和路飞。”
山治垂下头,是的,他不能否认。从他被圈在这个冰冷的王宫,扣上王子的光环时,他便没有任性的资本。所有的决定都必须考虑到那些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就像现在,他无法撇开王子的身份,跟着索隆远走高飞一样。
远走高飞?山治似乎楞了一下,这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吗?跟着索隆,不管天涯海角,就算是隐居山林,改名换姓,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一切似乎都变得美丽起来。
而不是像这样,计划着如何活着回宫,如何才能阻止索隆疯狂的举动,这种冒死的方法会害了他。
索隆突然张开臂膀,将山治整个身体结实地搂住。
“别担心,”他的声音在靠近山治耳边时总会变成好听的呢喃,不知不觉就可以融化他的心扉,“我不会有事。”
“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嗯……”蹭蹭温暖的脖颈,索隆闭起眼睛,“克洛罪大恶极,他不但想方设法杀你,还有可能牵扯到你的母亲,可能牵扯到很多人,他的阴谋一旦得逞,整个王宫一定会掀起一场争权夺势的腥风血雨,你必须阻止他!”
山治的身体颤了颤。
“所以,我们只有这一种方法可以阻止他,我和强尼约瑟夫带人拖住克洛的军队,你趁机潜入王宫,将克洛的阴谋罪行呈诉给天水王。”
“可是……”
“没有可是,”索隆的言语果决坚定,“只有成功!”
山治的身体突然绷紧,他抽出被压在胸膛的手死死地搂住索隆强壮的腰腹。索隆用嘴唇亲吻细柔的金发,山治的头埋在索隆的颈里,他看不见索隆的脸,自然也看不清那张狂狷的俊脸因为极度压抑悲伤而微微有些扭曲。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和他浪迹天涯,何尝不想携他的手平淡幸福地度过一生,然后约定好下辈子再见再相爱?
只可惜角色早已注定,他背负了太多的使命,而他只能选择尽可能地牺牲一切去分担他们。
索隆及时收住脸上的悲恸,换上惯有的平淡,因为山治已经松开他,静静地看着他。
“我想要你一样东西。”
索隆觉得有些惊讶,“什么?”
“你的耳坠。”
索隆似乎楞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伸手将耳朵上三只精巧的金色水滴型耳坠取下来,摊放在山治的掌心。
山治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手帕,将耳坠小心地包裹起来,放进袖子里,又重新抬起头。
“我还要你一句话。”
“嗯?”
“答应我,你会活着和我见面!”
索隆顿了一顿,很快调整好情绪,一字一句地对他发誓。
“我会活着,活着爱你。”
山治的眼里闪着五光十色,他突然勾住索隆的脖子,重重地压上他的嘴唇。
“你给了我信物,你对我发过誓,”缓慢地放开他,山治感觉周围的一切,包括索隆的脸,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你不能食言!”
“嗯。”不大但是有力的应声,凝聚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然后他们发疯似地做了几次,山治啃咬着索隆的嘴唇,厮磨着他的耳鬓。索隆狠狠地进入那具令人发狂的温暖身体,紧紧地箍住质感柔和的腰身,剧烈的动作令结实的床铺不停地发出咯吱的响声。
屋内春色怡人,外面的天空却一片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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