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Reincarnation(轮回)
Sanji猛然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的雾气。
头顶的天花板发出喀吱喀吱的声音,上方悬挂的吊灯随著周围的晃动而摇摆不停。
夜风冷然,凉如止水。
Sanji侧过头,惊讶地张大嘴巴,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他清晰地看到zoro睡在自己的身边,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月光下展现出刀刃剑锋般锐利的线条。郁郁葱葱略微扎手的绿色短发近在咫尺,Sanji伸出去触碰,不硬不软,带点温暖。
动了动身体,他想坐起来,却意外地因为腰部一个紧实的力量而跌回枕头。俯身一看,绿发男人铁钳般肌理分明的麦色手臂正牢牢地箍著他的腰。
毫无疑问这是Sunny号的船舱,旁边熟睡的是他眷恋的人。
难道一切只是一场梦?
Sanji抓著头发,他试图回想刚才那个长长的梦境所有细节,却只能拣起零碎的片段。
烦躁地想坐起身,想点燃一根烟用尼古丁驱散心中的烦乱。试了几次,枕旁的人都睡得纹丝不动。
Sanji正要出手推开那具碍事的身体,一只手却抢在前面抽走他嘴里的烟。灼热的唇附了上来,抚平了他心中毛毛躁躁的刺。
Zoro早在Sanji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就睁开眼睛,而後又趁金发男人不注意,闭上眼睛紧了紧腰间的手臂,假寐。
只是Sanji不知因为何梦心神不安,没有注意到罢了。
一吻毕,zoro抬手拂去Sanji脸上未干的水痕,凝视那蒙著水汽的蓝色眸子,问道:「怎麽了?」
Sanji像傻了一样瞪著他狂傲的眉梢锐利的双眸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唇线,然後挣扎著用手臂蹭了蹭眼睛,哽咽著说:「老子梦见你是一只狗,还死了……」
平时别扭的要死的家夥突然坦白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平时受了重伤全身流血也不吭一声的家夥此时却眼眶噙泪。Zoro知道不能够像平时那样嘲笑Sanji,他只是勾起嘴角,淡淡地调侃:「真服了你,做梦都能做到泪流。」
眼泪无意识地往下淌,Sanji因Zoro的玩笑话恼羞成怒,憋红一张脸,抬脚就要朝那精壮的腰部踹去。
妈的!老子在梦里经历什麽痛苦你一颗臭植物又怎能了解!我踹我踹我踹死你!让你连做梦也跑要到老子的梦里上演苦情剧!
脚没有落下,被zoro半空中截住。趁势将旁边倔强的男人拉进怀中,Zoro把那颗金色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下颌抵著他清香的发顶,邪笑著说:「我怎麽可能是只狗,怎麽可能会死。」
Sanji的手和脚都僵在绿发男人温暖的拥抱里,他闭上眼睛,积蓄的一行清泪无声滑出。
「是啊……」他哑著嗓音把环抱绿发男人背脊的手臂收得更紧,「你怎麽可能是只狗,怎麽可能会死……」
绿藻怎麽可能会是犬类?绿藻生命力那麽旺盛又怎麽可能轻易死去。
更何况,这颗绿藻有广阔的野望和不死的觉悟。
「睡吧。」
Zoro吻了吻Sanji的额头,在他耳边轻声说。
「……你也是。」
「晚安。」
「晚安。」
Sunny号在平静无波的海面航行,船舱内的一绿一黄两抹身影紧紧地抱在一起。互相汲取对方身体的暖意。
今夜的天空星罗密布,月辉清亮,无云风亦止。
Sanji又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来到一座洁白云朵絮积的宫殿,雕金砌银,很辉煌。
门口有一位一袭白衣拥有洁白翅膀头上顶圈金色光环的天使,他看到虚无透明的自己站在天使面前,嘴角轻轻挑起。
「你要找的Roronoa?Zoro已经迷路去了大航海时代,你要跟去吗?」
「是的。」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麽?」
脚下的棉絮云朵骤然塌陷,眨眼间就成了一片死寂的战场。
风沙骤起,卷走生命的气息。堆满尸体的地上躺著两个穿著盔甲浑身浴血的男人,金发的那个胸前被利器穿透,血洞汩汩淌流。绿发的那个胸前一道横斜的伤口,喷涌的血殷染了厚实的土地。
「呐,绿藻头……如果……让你许个愿……你会许什麽?」
「……老子,不信这些……」
「假如呢……愿望可以成真的话?」
「那就,……永远和你这个卷眉毛在一起好了。」
「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
绿发男人用最後的力气说罢这句话,慢慢地闭上眼睛。烈风漾起他干枯的绿发,掠过安然微笑的唇角,金发男人艰难地撑起残破的身体一下一下爬到他的身边,握住那只已然冰冷的手掌,头颅无力地垂在绿发男人的胸口。
「约好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
金发男人闭上眼睛,与绿发男人挑起一模一样的笑容。
染血的,安静的笑容。
狂风掀起厚沙,不多时便将两人的身体埋葬。
But.
It’s Just A Reincarnation.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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