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UNT Ch.46

再次醒来，山治已经回到了庞克哈萨德医院。睁开眼，是熟悉的白色，熟悉的摆设，味道勾起熟悉的记忆。他撑着脑袋坐起身，好半天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大约过了一分钟，痛苦的回忆突然疯狂涌入，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记起最后的触感，愣了几秒，急急忙忙翻身下床。结果牵动了左胸的伤，差点跌倒在地上。

伴随一声低低叹息。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扶住了他，将他搀回病床。

“真是的，我还以为诈尸呢。”

这个声音在最近一段时间迅速熟知起来，是D组织的首领之一波特卡斯·D·艾斯，也是索隆的信友+盟友之一。

“绿藻头……魔兽……”山治捂着伤口问，“不，索隆他怎么样了？！现在在哪？！”

“他的情况我们一会再说。”艾斯严肃道，“总之还没死，但，有件更重要的事得先和你讲。”

“什么事比他的生死更重要？”

没料到山治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艾斯一瞬间哑口了。随后，解释：“是他认为，比他的生死更重要的事，也是你一直以来想要做的事。”

山治不再为难艾斯，他冷静下来，认真地听。

“你想离开庞克哈萨德，对吧？”艾斯说，“虽然黑胡子的阴谋扰乱了我们的计划，不过还好，还来得及，乔巴判定你可能会昏迷一天，我本来还担心呢。”

“到底是什么计划？”山治追问。

艾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手伸进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山治接过，仔细端详，这把钥匙非常奇怪，不同于金属质地的普通钥匙，材质是蜡做的，有点微弹粘手，但该有的一样没落，的确是一把货真价实的钥匙。

“这是索隆拜托Mr.3加尔迪诺特制的庞克哈萨德港口门锁的钥匙，你留着以防万一。”艾斯低声说，“今天晚上，会有狱警来接你出去，到时候会给你狱警的服装，也会告诉你顶替的狱警名字，您跟着他，就能安全离开这里。”

“等等……”山治皱着眉打断他，“这是……什么意思？”

“唉，我还是从头说吧。”艾斯无奈地耸了耸肩，“简单讲，就是索隆在发现你被黑胡子抓走后，一边计划去救你，一边将这件事拜托给我们。他要今天晚上送你出去，因此打通了狱警的关系。开始我们并不知道他去找黑胡子，只知道要帮忙配一把钥匙，然后将消息传达给你。直到强尼哭着拉住我和路飞，说，索隆打算牺牲自己，让我们救救他。”

听到这，蜡制的钥匙尖端猛地扎进山治的手心。

“怎么说呢。”艾斯烦躁地抓着头发，“本身这个逻辑就比较混乱。总而言之，索隆知道黑胡子以你来威胁他，所以只身赴约。他清楚黑胡子的目标是他，只要干掉他，你对于黑胡子毫无用处，防备也许就会松懈。强尼跟我们说，索隆交代要我们两小时后前往黑胡子本部，把你救出来。但由于强尼的实话，我和路飞迅速改变路线，半途还遇见了多弗拉明戈跟克洛克达尔，好像欠你一个人情，也一同来帮忙？”

艾斯的叙事水平确实不怎么样，但山治听懂了。魔兽知道黑胡子旨在剿灭他及同盟，不想拉同盟下水，所以一人前往解决。他对黑胡子手段颇为了解，知道黑胡子一定会拿山治来胁迫他答应条件，所以他此行是做好必死的准备。阿金作为连结唐吉诃德组织和巴洛克工作社的纽带，两名首领会参与，极大可能是因为阿金的誓死相求？

中间的确太多谜团，山治却毫不关心。他握紧钥匙，问艾斯：“索隆到底怎么样了？！”

艾斯盯了他很久，最终长吁一口气。

“你一点都不开心今晚你终于自由了？”

若在以前，山治当然会超级开心，摆脱了魔兽、摆脱了压迫，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就能去帮助布琳和蕾玖。可现在，他心里一丝一毫的喜悦之情都没有，在没得到魔兽安好的消息以前，他的这颗心，根本就放不下来。

“好吧好吧，你别后悔。”艾斯说，“像这样得天独厚的机会，只有这一次。这两天召开世界政府会议，庞克哈萨德的管理层几乎都不在监狱，是防守最松散，空隙最多的时刻，过了今晚，你再想离开就只能靠等了。”

“艾斯。感谢你如此为我着想。”山治看着黑发男人，郑重地陈述，“但是，我改变主意了。所以，这个机会能留给别人吗？”他迟疑了一下，“文斯可以吗？”他知道同盟的利益是划等号的，他不想离间大家的感情，因此提名一位对他们来说最无关紧要的人。

艾斯摇头否决：“很遗憾，不行。虽然是完美的计划，但是离开监狱，港口那边还有少量守卫需要对付，一个完全没有体技的人，是绝对出不了那扇门。”

“可惜了这次机会……”山治遗憾地垂下眼睑。

“为什么改变主意？”艾斯问，“你要知道，索隆这个人肯放手，除非是他要死的时候，下次可不一定就这样放过你。”

艾斯对魔兽与山治关系早有耳闻，平日通过观察也能判断个七七八八。他一直以为是索隆单方面强迫山治，甚至曾想过去做好友的心理工作，让山治过得没那么辛苦，但索隆执念极深，无论怎样旁敲侧击，就是要定山治。

哪知山治并没正面给出答案，而是抓住艾斯的手臂：“你的意思是，他还没死？还活着？”

看那又惊又喜、亮得出奇的眼神，艾斯原本期待的回答彻底泡汤。他认命似地再叹一口气，说：“你受伤刚醒，本来不想刺激你。可你一直问一直问，我是瞒不住了。我摊牌，索隆是没死，但他也没脱离生命危险，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那双蓝眼睛里的光蓦然黯淡下来，艾斯有些不忍心，安慰道：“受了那么重的伤，普通人早死八百次了。他还活着，就有希望，你也别太难过。”

山治挣扎着下床穿好鞋，不顾艾斯的阻拦，扭头问：“重症监护室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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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索隆主刀的是Dr.库蕾哈，小鹿作为助手，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下了手术台，连衣服都没换，满身是血坐在索隆床边哭，流下来的鼻涕眼泪形成一滩小水洼。

看见山治，像一颗炮弹一样冲进山治怀里，呜呜哭得更停不下来。

“山治……山治……”它无助地呢喃，“怎么办……索隆……”

可爱的小鹿快被泪水淹没，山治心里痛上加痛。但他不能将不安展现出来，以免对小鹿刺激加重，只好拍着它的背安抚：“那是绿藻，是浮游植物，生命力旺盛得很，不会有事，别哭了，乖。”

“可是……那道伤……割裂了，好几处脏器……就差一点点……就穿破心脏……而且……失血过多……能不能挺过今晚……都不好说……”

乔巴一番话，让山治情绪再落深渊。连专业的医生都判定索隆难以活过今晚，他也无法催眠自己盲目乐观自信。说到底，那么深、那么长的刀伤，斜贯整个上半身，没有当场死亡，已经是生命奇迹。

门洞开了一条小缝，Dr.库蕾哈招招手，示意乔巴出来。小鹿踩着摇晃的步伐一边哭一边跑进Dr.库蕾哈怀中，Dr.库蕾哈冲山治眨眨眼睛，带好了门。

现在这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山治放弃了装出来的坚强，整个人变得悲伤而颓丧。

眼前的场景，真的让他心如刀割。一向骄傲而强大的罗罗诺亚·索隆，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可以想象的地方全都插满密密麻麻的管子，呼吸机下的面罩微弱喷吐着薄雾，赤裸的半身缠着一层又一层绷带，就连手臂、手背都扎着各式各样的针头。血袋在上方吊着，旁边是各类药品和营养液。

几乎是一夕之间，他就变成了一名危重病人，静静等待死神的宣判。

监控仪器『滴答滴答』的工作，心电图如同蜗牛的『脚印』无规则地颤动。除此之外，整个病房沉谧得令人窒息，诡异中透着绝望。

“真难为你还记得我们的协约。”山治说。

他垂下眼睑，凝视着那张没有表情和颜色的脸。

“可惜，我不走了，你白安排了。”

“你曾经问我，未婚妻就那么重要吗？”

“我现在跟你说实话，夏洛特·布琳小姐，喜欢的人不是我。她爱上的是她的青梅竹马，与我只是逢场作戏。我们约定假装答应这桩婚约，以此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等到时机成熟，再对外宣布解除婚约。”

“这回安心了吧，你并没有所谓情敌。”

“想想昨晚，我对你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骂你恶心。”

“你甘心吗？想就这样放过我吗？”

“死，就可以赎罪了吗？”

“不想听听我的真实想法吗？”

山治的视线逡巡了一圈，最后，只能轻轻牵起魔兽的一根手指，低头躬身，落下颤抖而虔诚的一吻，像在朝神明祈祷。

“所以，索隆，拜托你快点醒来吧，老子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To Be Continued
　　
　　
*心电图呈现『蜗牛的脚印』：形容人在将死之时，心脏无规则颤动。

前面艾斯的解释看不懂没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山治有话要对索隆说。更重要的是，今天是平安夜，祝宝贝们平安夜快乐！记得要吃苹果呀O(∩_∩)O

我们下章12.31跨年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