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ghting 七

他从没想过会再次听见那个美妙的声音，那是地狱之门开启的讯号，撒旦挥舞着手中烧红的铁棒，告诉他们[不能再回头。]

七

Zoro吐出嘴里残留的一口血沫。

他被吊在一个类似圣经里面赎罪的木架上，双手手腕被结实的皮带高高束起，两条腿被分开绑在架子的两端。

这里散发着墓地的霉味和泥土混合的味道，潮湿阴暗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气。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面容与这间刑囚室一样阴冷的男人，他手里执着一个皮鞭，一身黑色的西装，熨烫得平整一尘不染，配合那顶带着西部特色的黑色翻檐帽，使他看起来就想一个普通的政界精英。

Zoro知道他不是，他是CP9中最凶暴难缠的头领人物——Spandam。

「怎么样，刚才那鞭子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

冰冷的字句像这个刑房里冷飕飕的空气，让听到的人不由浑身发凉，Zoro看起来却没有丝毫变化，尽管他赤裸的上半身已经交叠着各种各样的伤痕。

「我说过了，不让我看到我想见的人平安无事，我什么都不会说。」

「真是笑话！」Spandam将手中的皮鞭又一次狠狠地抽到Zoro身上，鲜血混合着碎裂的皮肉飞散开来，像被狂风瞬间扬起的花瓣，「你现在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里，居然还敢和我谈条件。」

Zoro皱紧的眉间意味着这一鞭的力道确实不小，可他仍旧没有叫出声，闭着眼睛缓了一会，他重新睁开那双令人胆寒的绿色眼睛。

「这不是条件，」他说，「这是命令。」

又一鞭狠狠地抽过来，心惊的皮肉撕裂声响彻在这间空荡的刑房，这次Zoro没有闭上眼睛用意志去压制疼痛，他的眉毛只是轻轻蹙了一下，眼睛却眯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Spandam。

「如果不执行这个命令，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不会从这里套出一个字。」

Spandam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很快他便露出带着惊讶和些许赞赏的表情。

「你就这么想见你的小情人？」

「他不是我的情人。」

「那是什么？难道是你的女人？」

Zoro被缚住的手握紧成一个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不是女人，听好了，」他的眼睛迸射出一种诸如利剑般的光辉，「他是男人，堂堂正正的男人。」

「喔！」Spandam似乎也被这种可以扎入心脏的眼神惊了一下，随即他便恢复了原本的冷酷表情。

「既然你这么执着，让你见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他拍了拍手掌，「带我们的人质先生来这里。」

几分钟后，一个有着一头金发的男人被带上来。

Spandam抓着那个男人的头发，看着Zoro，「怎么样？如愿以偿地见到他了吧，他看起来像受过伤吗？」

Zoro在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型时就意识到这个人不是Sanji，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被欺骗的恼怒，反倒像松了口气。紧绷的脊梁松懈下来，眼睛里某种凝聚的波澜也逐渐消散。

「我就说你们不可能抓到他。」

「这么肯定？还有我们CP9抓不到的人？」

「就好像你们如果不用这种卑鄙手段就抓不到我一样。」

Zoro做了个嘲笑的表情，这显然惹恼了Spandam，他用竭力压制怒气的语调说：「既然你知道这是陷阱，为什么还自愿往里跳？」

「因为我不敢保证你们没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对付他，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确认一下。」

「你知道你要为了你可笑的确认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比谁都清楚。」

「很好！」Spandam将手里抓着的金发男人拉扯到胸口，然后看着他惶恐的浅色眼睛说，「可怜的小替身，现在告诉我们勇敢的会长大人你的真实名字。」

他怀里的男人吓得手脚瘫软，只能依靠被抓扯的头发支撑全身的重量，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牙齿在猛烈地打颤。这让Zoro不禁设想起如果此时这个人是Sanji会怎么样，那个骄傲不驯的男人一定会扬起头颅，用嘲讽的眼神和轻蔑的笑容一字一字地告诉Spandam他的名字。

那个男人颤抖半天，终于断断续续吐出自己的名字，「H……Helmeppo……」

「很好！Helmepoo先生，你可以去见上帝了！」

Spandam已经把枪抵在Helmepoo的后脑，只要轻轻扣动扳机，一条鲜活无辜的生命就要消逝在Zoro的眼前。Zoro知道他是无罪的，只是那头和Sanji一样灿烂的金发惹来了杀身之祸。

他的『住手』还没有喊出，就被另一种声音取代。

门口似乎有悉悉索索的响动，紧接着是暴力的皮肉骨骼碰撞声，然后是枪响，作为职业杀手的Zoro仅凭声音就可以判断出枪的种类和型号。

那是一把左轮手枪。

他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睁大，门被粗暴地撞开，CP9的其他三个成员Kaku,Jyabura,Blueno押着一个同样是金发的男人走进来。

「这不可能……」

Zoro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他们的再次见面是这样戏剧化，Sanji从被汗水湿透的刘海的缝隙看着Zoro，蓝色的眼睛似乎隐藏着奇妙的笑意。他的嘴角有一块淤青，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受什么伤。

Spandam放开手中吓得抖得像筛糠的人，将枪放回上衣的口袋，他好整以暇地抱着胸，样子像等着看好戏的观众。

「事情还真是朝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你好不容易确认安全的人现在自投罗网。」

他走到Sanji面前，粗鲁地抓起那头柔软的金发，迫使他正视自己。

「虽然是个男人，长得还真是不赖。」他用手颇为暧昧地抚摸Sanji嘴角的伤口，缓慢游走的感觉让Sanji觉得像是被蛇爬过一样充满厌恶。

「拿开你的脏手！」皮带牵扯的铁链开始大幅度晃动，Zoro奋力挣动着稳定的木架，「你不配碰他！」

Spandam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他松开Sanji，在他们之间来回逡巡了一圈，嘴角突然裂开一条奇怪的笑容。

「我想到一种新的方法，可以让你说出红会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