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0
等路飞和索隆都离开瞭望室,山治才夹着腿慢吞吞地爬下来。回到娜美给他准备的单独寝室,脱了外面湿答答的西裤,里面的内裤由于承受不住液体的重量,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山治抓着裤腰把它脱下,厌恶地甩去一边,光着下半身倒在床上。
头不疼了,身上不再燥热,下边的淫液也止住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回想起那个奇怪的经文,好像第一次发情时也听过,只是没这么清楚,莫非它跟ABO的发作周期有关?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ABO还没搞明白,那边臭剑士就跟变异似的,充满危险的攻击性。麻烦一件接一件,山治感觉自己都快要爆炸了。
细数时间线,全是从看见蛇女雕像开始。山治决定不再对伙伴隐瞒,毕竟船上现在多了『魔兽』这个不可控因素,需要共同防备。
先去了医务室,告诉乔巴刚刚摔了一跤。小鹿立刻尖叫着跳过来查看山治的肚子,里里外外地听了又听,总算松口气道:“还好还好,宝宝没事。”随即责怪,“山治你也太不小心了!以后还是让我们陪着你吧!”
“不用,意外,我会加倍小心的。”山治连忙安抚小鹿。
然后他带着小鹿转脚来到餐厅。路飞已经按照要求,将四散的伙伴召集过来。所有人都到齐了,唯独山治故意没去通知的剑士缺席本次草帽会议。大家围坐在一起,看着金发厨师朝餐厅外仔细张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停顿了一会,才开口。
“很抱歉耽误娜美桑罗宾酱以及其他人的时间了。”
对于山治向来的区别对待,这艘船的每一个人都很习惯。反正厨师口是心非,对伙伴都是同等关心,大家根本不会去纠结这些表面的小问题。
“事情确实比较严重,我觉得应该拿到台面上来讲。”
山治表情凝重,眼神肃穆,想必一定是极其糟糕的情况才让一贯随性的厨师摆出如此郑重其事的姿态。在这样奇异的紧张氛围下,连路飞都少见地没有插嘴说话。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可以断定,在这艘船上,发生了一些怪事。”
胆小的乌索普哆哆嗦嗦地问:“……是什么怪事?”
“主要表现在我和臭剑士身上。”山治说着,看了一眼原本属于索隆的空位,“先说说我吧,最近总感觉精神比较疲惫,频繁做噩梦,偶尔产生幻觉,还时不时地听见有人在我脑海里念着断断续续的经文。”
“经文?”罗宾的眼睛亮了起来,“还记得大概是什么经文吗?”
“就是一些不成句的字母,好像是Go……还是什么的,抱歉罗宾酱,我记不住了。”
“没关系。”罗宾温柔地笑道,“Go打头的经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的那本书有提到,我一会去找一下。”
山治感激地冲罗宾笑了笑,没有发花痴。或者可以说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这个心情了。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讲述。
“其实我还好,最多可能意识方面会受到影响。问题是那个混蛋——”山治抬起手指向路飞左侧的空位,“他所表现出来的问题,可能会危及船上的安全。”
“索隆?”乌索普回头看了一眼山治的指向,惊讶地说,“不可能吧!索隆怎么会伤害我们?”
“如果是绿藻头本体,的确不会。但如果,那家伙的体内住着第二个灵魂呢?”
“哈?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弗兰奇压根就不相信。
“这只是我的推测,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认为基本得到了验证。甚至往更加严重一点的方向猜想,今天没有参与讨论的这个混蛋,到底是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
“喂喂,山治君,说的有点夸张了,索隆不是索隆,难道还是另一个人吗?”
“娜美桑,你觉得,那家伙会因为食物掉在地板上,而倒掉它吗?”
“不会!”路飞坚定地替娜美做了回答。
“那你们觉得,那家伙会因为锻炼出了一身汗,嫌弃乔巴靠过来,就把乔巴推下椅子吗?”
“当然不会!”这是路飞、娜美、乌索普的回答。
“而这些,都是这几天真实发生的事情,是我亲眼看到的。不管愿不愿意相信,现在的罗罗诺亚·索隆,可能有一部分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了。”
山治做出严肃总结后,餐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所以今天你没有喊索隆一起讨论吗?”过了好久,罗宾问。
“是的。我担心如果真的如推断那样,索隆的意识已经被其他人格攻占,我这样剖析可能会打草惊蛇,让未知的敌人提前采取行动。”
“如果真是这样,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产生其他人格?”布鲁克举手提问。
山治咬着嘴里没点燃的烟,圈眉死死地皱紧。
“恐怕……和那只海怪,或者海里的雕像有关。”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雕像?”
“在遇见那只该死的海怪那天,我在海底看见了一座蛇发女妖的雕像。头发是由毒蛇构成,身体非常扭曲。之后我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肢体,但是意识很清醒。我以为那座雕像有什么神奇力量震住我了,离开它一切就恢复正常。可能我想错了,”山治黑沉着脸,“那该死的雕像,是不是附体到了臭剑士身上?”
他这番惊人言论一出,草帽胆小四人组再也无法泰然处之。娜美双手抱胸面露惧色,乌索普、乔巴、布鲁克则吓得围绕着餐桌一直转圈。只有路飞、罗宾、弗兰奇还算比较镇定,尤其是他们的船长,过分安静反而不符合他的特点,令人生疑。
“还是比较有可能。”弗兰奇摸着下巴老神在在地推测,“在恐怖岛,我们都被佩罗娜那小姑娘的消极幽灵附过体,附体这种事情,在伟大航路应该不算稀奇。”
“索隆是不会被那种东西附体的!”路飞突然大声说。
娜美揪着他的橡皮脸,眯着眼睛问:“你这又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直觉!”
“哈?直觉可以当做是推断的依据吗?现在要的是证据!证据!”
“反正索隆就是不可能被那种东西附体!”
路飞和娜美因为『直觉』『证据』在理想与现实的边缘吵得不可开交,反而分散了大家对于蛇发女妖本能的恐惧。山治沉默下来,没有继续说什么,其实路飞的话他认同。像臭剑士这样的男人,不信神佛,精神强大,怎么可能会被那种下三滥的东西占据思想?当初佩罗娜的消极幽灵,恰恰证明索隆的意志力坚不可摧,否则也不会说出『对不起,我不该被生下来』这种蠢话。
消极幽灵的作用是与本身意志相反,而索隆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这也是让山治心生敬佩的地方。他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自己缺少这样的魄力。
罗宾突然站起身:“大家等我一下。”便离开了。
不多时,她带着一本厚厚的书又折了回来。草帽众人一齐围了上去,看着见多识广的考古学家修长的手指快速翻动这本可能给出答案的航海日志,停留在一张画着怪异符号的页面。
好像人类眼球的图案,瞳孔是四个圆圈叠在一起。上眼睑和下眼睑放射出奇特的光线,眼神聚焦着观看者,似要探入灵魂那般令人毛骨悚然。
“关于『Go』的经文,源自拉尔莫,我曾经在一座岛的石碑上见过此类记载。”
罗宾说着,又向后翻了一页,是新的一篇航海日志。对此最为熟悉的娜美非常感兴趣地接过罗宾递过来的书,开始诵读起来。
“公元1523年11月11日,阴。我们的船在一片海域遭遇一群海王类的攻击。那群怪物有两层楼那么高,为了对付他们我们伤亡惨重。大副哈维德在打斗中不幸落水,好在我们把他及时打捞上来。我们以最快速度离开了这片海域,真的很可怕。”
“公元1523年11月13日,晴。今天的哈维德有点奇怪,他浅绿色的眼珠变得更加冷漠,说话也不留情面。提及他朝思暮想的未婚妻凯特小姐,居然没有以往的兴奋之情,反而像野兽一样舔了舔嘴唇。噢,天哪,我们的大副到底怎么了?”
“公元1523年11月17日,雨。今天我们的水手长和大副差点打起来,准确说是大副差点挨揍,起因是他擅自把船开到了无人岛方向并未跟船长报备。虽然我们最后没有登岛,水手长依然觉得大副没有把船长放在眼里。”
“公元1523年11月20日,晴。今天和约克海贼团发生争斗时,二副不幸受了重伤生命垂危,船上所有成员都很伤心。大副哈维德居然在一旁说风凉话,这不是我认识的哈维德,这家伙现在就像个冷血动物,完全无法不具备人类的感情。”
“公元1523年11月30日,晴。我们登上一座奇怪的岛屿,建筑风格十分昏暗,据说明亮的颜色不会被岛上的人喜欢。我们小心翼翼地等待记录指针存满,在这座岛一刻也不想多待。但是哈维德似乎和我们想法不同,他一踏上这座岛,就跑得没影了。有人在酒吧里看见过他,左右拥抱两个美女。事情果然很奇怪,难道他已经忘记了未婚妻凯特小姐吗?”
“公元1523年12月6日,晴。我们终于存满了记录指针,准备出发。可是集合的时候没有看见哈维德,这个混蛋真的沉迷美色忘记正事了吗?当地居民告诉我们,有个符合特征的年轻人每晚都出现在酒吧。为了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推迟了启航时间,决定先去找他。”
“公元1523年12月7日,阴。我们在美女的床上找到了哈维德,他竟然还认得我们,只是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伙伴情谊。现在他除了美色,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亲情友情爱情全部都是狗屁,哈维德变成了一部没有感情的欲望机器。我跟他说该出发了,他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我,我失去了我的左膀右臂。”
娜美读完,大家很久都没有说话。山治重新掏出一根烟,他的侧脸被隐匿在黑暗里。还是乌索普先开口问:“没了吗?”
“还有。”罗宾站起身,接过书又翻了几页,念出声,“公元1523年12月31日,晴。我们终于有了新的大副加入,他是上座岛的本地人,独自出海遭遇风暴,被我们救了。他的驾驶经验非常丰富,提及以前的大副,我们只好实话实说。没想到新的大副居然说哈维德是得罪了神明,受到了戈尔曼的诅咒。凡中此咒者,最后都会失去所有感情。这让我们大为震惊,好厉害的诅咒,原来神真的存在吗?”
罗宾合上这本日志,发现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甚至还夹杂着些微恐慌。
“所以,那家伙是被神明诅咒了么。”山治仰头吐着不存在的烟雾,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攥握成拳。
乔巴眼睛里满是泪水,“索隆……最后也会失去所有感情吗?”
山治轻轻摸了摸乔巴的头,这个问题,他答不出来。
这几天根据剑士的这些种种行为表现,山治判定这家伙大概率是被蛇发女妖附体,所以才会拥有他们不认识的性格,舍弃了刻在骨子里的原则。而这本航海日志,却将他的结论完全否定了。原来索隆并没有被更换人格,而是丧失了坚持这些原则的情感。
因为没有共情能力,所以无法体味食物的珍贵。因为宠爱之情的遗忘,所以毫不犹豫将熟睡的小鹿推落。
不仅不认为是错的,还觉得是理所应当。
只是索隆目前为止,并没有完全丢失感情。他处于一个摇摆不定的位置,在特定情况下,可能会短暂忘记情感,失却基本的判断能力。
人没了感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山治不敢想,这对他来说是一个痛苦的回忆。
“现在有什么办法吗?”弗兰奇的问句打断了山治的思绪,“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索隆失去感情,变成和日志里面的那个人一样吧?”
“山治君所听到的声音,好像在日志里也没有记载。”
“该怎么办嘛!我觉得如果索隆真的没有感情,他会把我们都杀了!”乌索普抱头哀嚎,“他可是曾被称为『魔兽』的男人,他没了感情,将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危险!”
“罗宾酱,符号那页,为什么会在日志前面。”
面对山治的问题,罗宾仔细思考了一下,回答:“我个人认为,这符号是后面画上去的。这艘船的船长记录时有一个习惯,他每一座岛的日志前后都会留出空白页。”
“那是谁画上去的呢?”布鲁克问。
“合理推测应该是后面上船的那位新掌舵手。”
“喂——罗宾!”弗兰奇从她手里夺过航海日志,哗啦哗啦往后翻了几十页,大声问道,“这后面,全是空白的啊!怎么搞的?船长在偷懒吗?”
“不,是他没有能力再往下写了。”罗宾幽幽地回答。
大家被她的语调吓了一跳,乔巴使劲咽了一口唾液:“没有能力……往下写了?”
“公元1524年,这艘船,翻了。”罗宾缓慢地说,“船上103名成员,全部遇难。这就是著名的圣地亚哥号沉船事件。”
又是一片死寂,只有山治佯装吞吐香烟的声音和每个人粗重的呼吸。
“是因为天气原因?遭遇了其他海贼船的伏击?还是……人为的?”过了很久,娜美才尝试张嘴打破沉默。
“船长后面提到过一回新的舵手疑似精神失常,但没有详细记录。圣地亚哥号沉船本身就是一个谜,连这本航海日志都被诡异地锁在一个密闭的铁箱子里,完全没被海水浸泡过,就好像……故意要让后人看见它。”
“距今,五十年了。”娜美叹气道。
“五十年啊……真是个令人怀念的数字。”布鲁克感慨。
“既然罗宾酱说跟我听到的经文有关,那也意味着,答案可能就在拉尔莫岛。假设这个该死的神明真的存在,通过日志推断,被诅咒的人可能会有两个结果。一是失去所有感情。二,会精神失常。”
“山治说得没错,可是我们要怎么去拉尔莫岛呢?伟大航路所有的航线都是由记录指针决定,我们又没有拉尔莫岛的永久指针。”乌索普继续提出灵魂疑问。
“巧的是,圣地亚哥号船长当时选择的航线和我们是同一条。日志的前面记载了恐怖岛的经历,也就是说,记录指针下一个所指方位,就是拉尔莫岛。”罗宾微笑着说。
“这可真是老天帮忙!不然索隆和山治君又分化成奇怪的性别,又遭受什么神明的诅咒,还想不想让我们安心航海了!”娜美欢呼一声,反手一巴掌拍醒早就离开讨论的黑发男孩,“船长,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路飞从罗宾去拿书时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和当初在恶龙领域时一样,完全不去听那些复杂的前因后果,他的行动准则也不会因为某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改变。此时被娜美强制叫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停了一会大喊道:“按照记录指针走!”
“你这家伙,知道记录指针指的是哪吗?”娜美无奈地问。
“不知道!”
“是拉尔莫岛拉尔莫岛,可能跟索隆和山治君所遭遇的诅咒有关!此行凶险,你倒跟个没事人一样。”
“管他呢!敢招惹我们,打飞就完事了!”
这还真是草帽海贼团的风格,在场伙伴因为船长这番坚定有力的陈词,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对未知岛屿也没有那么忧心了。
山治则想的是另一件事——
如果索隆失去感情这件事是间歇性发作,那其实还好说,以武力教训就OK了。假设变得跟航海日志里那般永久丧失情感,作为曾经意志如此坚定,为了伙伴甘愿放弃生命的草帽海贼团剑士,他会如何自处?也和哈维德一样,干脆地、毫无留恋地离开这艘船吗?
他不想索隆退出这个团,不仅仅因为他是肚子里宝宝的爸爸,而是出于更自私的情感。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破解的方法!
Ch.11
那之后,乔巴发现了一个更神奇的秘密。根据《ABO的世界》这本书的记载,信息素岛第一组ABO人类,也是出自拉尔莫岛附近的群岛。如此看来,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必然联系,说不定解决了诅咒,还能顺便还原乱套的性别,堪称一举多得。
山治其实早就知道了,他一直隐瞒一条关键线索没法和伙伴说。当戈尔曼经文响起的同时,他的身体必会随之反应,索隆也一样,那一瞬间,他们都是欲望的奴仆。
如圣地亚哥号航海日志所记载的那样,他们足足航行17天才看到新的岛屿。
当桑尼号靠近拉尔莫岛宽阔的海峡,两边连绵不绝的海岸线便尽收眼底。这座传说中的岛不愧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远远看去,层层交叠的山峰险峻凌厉遮天蔽日,山体走势却十分平缓柔和,形态巧夺天工,从侧面看,恰似一颗颗大小不一的泪珠。
还是清晨的时间,甲板上只有刚刚结束完守夜,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的山治和早起确保航向无误的娜美。两人并没有即将登岛的兴奋喜悦,而是各怀心思。
“山治君,最近身体怎么样?宝宝有没有欺负你?”
“拖娜美桑的福,都好得不得了。”
航海士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又问;“索隆那家伙……还正常吗?”
厨师习惯性做出吞吐烟雾的动作,温柔地笑道:“啊……正常。那天之后再没有发作过。”
“我这边看索隆也没有出现异样,那个经文的声音还有听到过吗?”
“没有了。”要是总听见怎么得了,哪有那么多水可流。山治在心里默默吐槽。
“那就好……”娜美终于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抱起手臂,打了个哆嗦,“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天草帽海贼团会议结束后,因为基本已经确定索隆是中了诅咒而非附体,本人应该享有知情权。于是山治便将事情原委包括大家的推测和接下来的航向都和索隆说得清楚明白,那家伙果然一脸不屑,觉得神佛之谈都是扯淡,并且完全不信自己会丢掉感情,惹得山治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白操心。
后面的这些天,该吃吃该睡睡该锻炼的时候就锻炼,偶尔的针锋相对也没有因为那次意外而缺席,反倒外号起的越来越顺手。索隆的表现安安稳稳,他们即将登岛去破解诅咒和ABO的困扰,自己也没有再听见那个呢喃声,也没有莫名其妙再发过情,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进展。
可是,山治却和娜美的想法不谋而合,觉得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过,目睹可爱的航海士为自己和臭剑士的事百般操心,实在有违绅士原则。此刻山治只能收起内心不安,折烟,刮起一阵爱情旋风,单膝跪地,执着航海士白嫩的玉手。
“娜美桑请放心,不管发生什么危险,我一定会保护你!”说完,撅起嘴就要落下轻轻一吻。
航海士眉毛跳了跳,不客气地扬起手掌,却啪地轻轻拍了拍金发厨师的脸颊,撂下一句话。
“山治君只要保护好自己和宝宝,其他交给我们。”她笑着说,“喊大家起床吧,我们准备靠岸了!”
+++
当草帽海贼团成员聚集在甲板上,山治刚刚将船抛锚。岛上的山脊缭绕一层白色烟雾,房屋影影倬倬,扭曲的道路依稀可辨。似乎除了岛屿形状,其他的地方和他们登过的岛别无二致。
“根据日志记载,这座岛禁忌比较多,大家需要谨慎行事。为了方便搜集情报,获取破解诅咒的方法,我将所有人分成几队,俩俩一组,抽签决定。”
娜美说着,亮出手里一把厚厚的纸签。
已经习惯每次分组都用公平的抽签方式,伙伴们按照顺序依次选择好自己的签。最后结果是:娜美路飞一组,乌索普乔巴一组,罗宾弗兰奇一组,索隆山治一组,布鲁克抽到了最短的那根签,负责守船。
“娜美桑!为什么我要和这个臭剑士一组!”某人提出抗议。
“哼!你以为我想跟你一组啊?白痴厨子。”有人嗤之以鼻。
“啊?你说什么!只有老子嫌弃你的份,哪有植物对人类不满!摆好自己的位置,死绿藻!”
“就你这觉悟也配称为人类?花痴卷眉毛?”
“好,我看你这混蛋是皮痒了,想打架是吧?!”
“打就打!怕你啊?死眉毛!”
砰砰——两拳解决掉已经开始的战争隐患(对山治格外手下留情,因为打完后只有他还立着),娜美揉着手,冷笑着说,“给你们分组不是让你们去玩的,给老娘好好注意一点,有任何线索我们晚上回到桑尼号集合时汇报,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众人回答。
“好,现在开始自由活动,解散!”
+++
不管情不情愿,最终还是索隆和山治被分为一组行动。他们从另一个入口登岛,穿越了冗长而潮湿的密林。为了防止这位究极大路痴走丢,山治不得不强行抓着索隆的前襟拖着他往前走,期间还要无视来自剑士的不满。
“放手!你在遛狗啊!”索隆怒气冲冲地挣扎。
“闭嘴!”山治冷冷地回,“你以为老子想这样啊!”还不是怕你这混蛋在这座诡异的岛上迷路,再被拿去献祭什么的,尸骨都找不到!
不是不相信剑士的能力,只是需要对未知的神秘力量保持高度警惕。当经文响起,饶是山治踢技再纯熟,也只有抱头痛喘,淫液不止的份,而索隆,那就是个满脑子只懂交配的野兽,三把刀全无用武之地。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等他们终于踏上坚实的地面,山治这才放开拉着剑士衣领的手,拿出一支烟叼着。站在山顶高处的石阶上,眺望着下面拉尔莫岛的全貌。
这座岛绝大多数的建筑风格都古老而朴素,灰白色的单层楼房鳞次栉比如同火柴盒整整齐齐地排列。细长的道路像是扭曲的蛇,穿插在这些房屋当中。远处有一栋比整座岛的地基高出很多的宫殿,纯白的颜色,房顶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在太阳的光芒下熠熠生辉。与宫殿隔几条街的地方似乎是一座喷泉广场,那里密密麻麻聚集了许多人。
山治找到了打听情报的最佳去处,他兴奋地喊着:“我们走吧!”便自然地抓起剑士的手腕,准备一起下山进入小镇。
索隆低头看着那只扣住自己的颀长手指,明显楞了一下。再抬起头,撞见金发厨师明亮的笑脸,心头莫名一怔,竟然少见地没有挣脱,任由山治把他拉走。
等真正踏进小镇,发现很多东西和俯瞰全貌时并不一样。起初山治以为,这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岛,结果近看才发觉,这座岛上暗藏了太多解不开的谜题。
首先是岛民的样貌,不同于白黄黑三种寻常肤色,本地人不论男女老少,皮肤颜色都是介于黑色与紫色之间,像是风干的酱茄子,皱皱巴巴。他们的耳朵好似精灵一样,长而且尖锐,奇怪地卷曲起来,仿佛是一根坏掉的弹簧。
如此标志性的外貌,使得当地人与外海人非常显著地区分开来。山治和索隆走在街上,收到了很多岛民投来的视线。这些目光大多是瑟缩的、畏惧的,且很多并不能称之为友善。
其次,岛民的行为也非常怪异。在大街上遇到的当地人,多是低着头弓起身体步履匆匆,居民彼此似乎没有过深的来往,连点头之交都没能达到。山治尝试敲开一家招牌写着『酒吧』的小屋想要打听去往喷泉广场的道路,老板探出一颗头一看到他俩,脸上顿时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一句话也没说,反手就将两人拒之门外。
“这座岛人人都防着我们呢。”索隆坏笑着调侃道。
“这不是单纯的排外。”山治烦躁地吸着气,分析道:“当地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流,此地必有强权,一定是有什么力量控制他们让他们没办法自在地生活。”
“这跟我们没有关系。”索隆暗红色的眸子淡漠地扫视街角行色匆匆的岛民,“话又说回来了,我们来这座岛的目的是什么?”
“不跟你说了吗?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山治白了他一眼。
索隆咧开嘴,不屑地笑道:“老子不信诅咒,也不信神。”
“老子也不信!现在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这混蛋就没发现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屁事?”
“什么事?”
“倒掉老子为你特意准备的炒饭,把乔巴从椅子上推下来!”还有……山治在心里补充,我们会变成这副鬼样子,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关系,也都和这个岛有关啊!
剑士骚了骚绿脑袋,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山治:“你这家伙,不会是做梦梦到的吧?”
“去你妈的做梦!”山治气得直接一脚踢过去,“你以为谁都跟你这个白痴绿藻剑士一样,在哪都能睡着?!老子说的是事实,事实懂吗!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混蛋!”
“哈?死厨子你再说一遍?!”
“敢做不敢当的混蛋!怎么样!你还要听几百遍?老子可以一直重复到你承认!”
砰咣——坚硬的皮鞋和锋利的刀刃在大街上相互碰撞,那些原本就对索隆和山治感到害怕的岛民此刻更是对他们避如蛇蝎,远远就要绕着走。
结果一切还是得靠自己。好在山治的方向感很好,依靠地标和路牌,在经历数条复杂的街道后,终于在傍晚时分成功抵达那座喷泉广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里的岛民看起来比之前那个小镇活跃许多。随处可见三三俩俩结伴而行热络交谈,还有一些人在大街上跳起了舞蹈,高亢的音乐回荡在拉尔莫岛的上空。
街边随处可见各种摊位,卖些十分新奇的海岛特产。山治颇有兴致地拉着索隆停在一处卖酒的摊位,拿起一只造型奇特的酒瓶,问老板:“这是什么?”
皮肤发紫耳朵蜷曲的年轻人看了一眼山治手里的酒瓶,回答:“Alcarelle。不管您酒量多少,千杯都不会醉。埃斯波尔镇独有发明,买不了吃亏上当。”
这里的人显然更加健谈,态度也非常友好。山治继续问:“什么叫Alcarelle?”
“合成酒精的一种,不会造成任何戒断和健康问题。”
“就是说,虽然是酒,但是不含有酒精?”
“没错。”
山治兴致勃勃地说:“那麻烦您先帮我来两瓶。如果味道好,我会再多买一些。”
“好的。”年轻人一边说,一边动作麻利地将两瓶合成酒装入精致的手提袋中,很有礼貌地双手递给金发男人。
“谢谢。”
山治付了款,道了谢。从袋子中拿出一瓶,拧开盖子仔细闻了闻,气味与寻常的酒没有区别,醇香带着馥郁的浓烈。他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立刻有股无法形容的清新甘冽气息在齿间化开。
“嚯,味道很好呀!”他禁不住赞叹道。
还没等喝第二口,手里的酒便被劈手夺走。
“你怀孕了,不能喝酒。”
山治惊讶地转过身,看见剑士就着他喝过的瓶口,仰头往里灌酒。盯着拉成一条线的健壮脖颈和明显起伏的喉结,山治感觉脸上一阵发烧,嘟囔道:“谁说这瓶是给你的,你可真自觉。再者,你没听见老板说,这不是酒,不含酒精,老子凭什么不能喝?”
半瓶入腹,索隆作出评价,“味道还可以。”
山治哼了一声:“这酒这么贵,希望你不要暴殄天物当水喝。”
“不管什么酒,对我来说就是水。”
“是是是,你酒量好,那你比较适合喝那些便宜的白酒,酒精度数高还过瘾。好酒给你,真是天大的浪费!”
反正也是给臭剑士买的,自己不过是尝尝鲜。就这样一路斗嘴,不知不觉来到广场的中央地带。这里比任何地方都要热闹,似乎赶上了什么盛大的活动。人们载歌载舞,欢笑嬉闹。前方有大片人群围观,好像表演什么节目,一向爱凑热闹的山治叮嘱索隆“跟上!”,就要上去一探究竟。
突然拥挤的人群中伸出一只手,拉了一下山治衬衫的衣摆。
山治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在花坛的角落里,一位年近五旬的老人蹲在那。他的发须花白,皮肤皱褶,形容枯槁,身体瘦削,戴着一副墨镜,拄着一具拐杖。在他的脚边,横七竖八地堆满各色颜料瓶,身旁放了一台油漆斑驳脱落的铁质画架,白纸上面写着:画像、10贝里一张。
“画张像吗?我今天还没有吃饭。”老人低哑开口。
说话的时候,他的脸偏侧到一边去,并没有准确地迎上山治的目光,应该是个盲人。山治凝视了一会老人身上破烂的衣服、佝偻的姿态,又转向被过路人群踢得分散各处的颜料瓶和那摞被踩赃的画纸,先是将这些东西重新捡起来归拢好,接着把手伸进裤兜,摸出钱,弓身放入画师脚前的那只瓷碗里。
“好啊,那就麻烦您帮我画一张吧。”
索隆看着金发男人放进碗里的那100贝里,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拦。
盲人画师显得非常高兴,他站直身体,矮小的身躯只到山治的胸口。山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是盲人,眼睛没有办法看见,要怎么画像?
很快便有了答案,只见画师抬起枯瘦如柴的两只手,就要抚摸上山治的脸。山治惊得嘴里的烟都掉到了地上,瞬间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画师的碰触。
“摸骨画像?”他大睁着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山治急忙摆手,无比兴奋地说:“这项技艺可不多见,能画他吗?”说罢,将索隆推到了盲人画师的面前。
“啊?为什么是我!”
“没有为什么,因为你比较难画。”
“这算是什么狗屁理由!”
相比山治俊美的长相,索隆的骨骼确实更加棱角分明,五官也更加刚毅,既然此生有幸目睹摸骨画像,自然要挑一个难度更大的开开眼界。他笑眯眯地看着剑士不情不愿地接受盲人画师的触摸,那双干枯的手从犀利的眉眼滑到挺直的鼻梁,再到削薄的嘴唇,最后是刀刻般坚毅的外轮廓,反复几次,终于提起笔,在嵌了纸张的画板上开始描摹。
山治非常好奇,想要绕过画板去看画师作画的过程,却被轻轻推了回去。
“抱歉,我画画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观看。”
看着厨师垂头丧气地朝自己走来,索隆嘲笑他:“怎么样,吃闭门羹了吧。”
“无所谓!”蓝色眼睛又恢复明亮的光彩,“能看到这项才能,已经够幸运了!”
不清楚盲人画师是怎样区分颜色,老人使用颜料瓶确实熟练得令人赞叹。勾完底稿便是上色,步骤一丝不苟分毫不乱,约十分钟后,老人放下画笔,将画纸从画板里面抽了出来。
“画好了。”
山治立刻激动地小跑过去。索隆看他那兴致冲冲的模样,破天荒地没有进行言语攻击。这个总找自己麻烦的厨子暴躁野蛮不讲理,很少能在他面前流露出这样单纯而浪漫的情怀,偶尔纵容一下这副写在脸上的开心,感觉也不坏。
但是,金发男人的兴奋与期待仅仅存留了几秒,在看到那张画像时,慢慢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
看到厨师惊得话都说不出来,索隆奇怪地皱起眉,走到画像面前看了一眼,立刻“噌”地一声拔出合道一文字,架到了盲人画师细瘦的脖颈上。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他沉声质问。
森寒的刀刃反射出的画像,并不是索隆,而是惟妙惟肖的山治!
就连他堪比天空般纯澈的蓝色眼睛,和一头灿烂的金发,包括今天穿着红衬衫的颜色,全都非常清晰地描绘出来。
“别激动!”山治用脚格挡开索隆的刀,看着剑士很不情愿地收刀回鞘,这才蹲下身,耐心问老人,“您画的这张,不是面前这个绿头发的剑士吧?”
“我所画的,就是我所感受到的。”老人平静地回答。
索隆眯起眼睛:“你根本没瞎吧。”
年老的盲人画师重重地叹息,伸出枯枝一样的双手,缓缓地摘下脸上的墨镜。山治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
老人的上眼睑和下眼睑的部位粘连在一起,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留下大片凹凸不平的疤痕。本该是眼球的位置被这些可怖的伤疤完全封住,上半张脸被从眉骨到眼窝整个夷平,令人毛骨悚然。
他,真的是一个盲人。
To Be Continued
*史学界普遍认为,大航海时代是公元1500年前后,所以文中航海日志里面提到的『公元1523年』刚好算是大航海时代的开始。假设时间无误,那与原著中的时间线差大概五十年。
*本作里面所有人名地名,均有走向和结局暗示。譬如这两章出现的,也是我们整篇的主战场『拉尔莫岛』,是法语『larme』的直翻,译为眼泪、泪滴。
而索香他们去的『埃斯波尔镇』法语『espoir』,译为希望。
之后如果有类似的名称,也会在后记里进行相应解释,宝贝们甚至可以从它们的含义来判断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哦:P
*Alcarelle,这里沿用的是现实中,据说是英国人开发出的一款毫无副作用的合成酒精。
*这里说的丧失感情,构思其实在十年前,很早就打算写一个索隆丢了属于人类感情这样的故事,那时候原著还没有文斯莫克的设定,算是与WT的想法不谋而合吧,只是对象换成我们冷酷的剑士,会有不一样的看点(嘿嘿)
*至于山治为什么总是叼着没点燃的烟,这就和望梅止渴一个道理吧(看天),毕竟他现在怀了宝宝,不能给各位亲妈做不好的示范(哈哈)
终于正式进入主线,这篇不单单是ABO,我也尽可能地想将剧情写得丰满精彩。希望能让宝贝们阅读时感受到不逊于原著冒险的魅力和乐趣,当然感情线是贯穿始终的,目前看来Z对S的情感还不明朗,别担心,很快风雨将至(咦)
记得之前有很多宝贝喜欢看还没确定关系时,那种暧昧不清,酸酸涩涩甜甜的情节,这篇必须满足大家~
出现的这位盲人艺术家,是大大大大大——哔(暂不剧透,宝贝们可以猜猜:P)
很对不起地又消失了两个星期,带着1W+的更新负荆请罪旋转回归(跪),祝宝贝们十一快乐!伟大的祖国永远繁荣昌盛!富强无惧!
ღ( ´・ᴗ・` )比心,爱你们❤
对啦对啦,下次更新会给大家放出超绝——超赞的礼物,宝贝们可以猜猜是什么~敬请期待!
暂无评论内容